动手之前我还是多了个心眼,把整个办公大楼外面绕了个遍,实际上除了正面这个被锁链拴住的大门之外,还有一个小门,不过小门是上了锁的,钥匙应该在蒋晨身上,所以只能剪断大门的铁链子进入,而如果这次不能得手的话,我觉得可能以后再想动手就难了,蒋晨迟早会现。
我决定不再多想,迅用断线钳把铁链子给剪开,伴随着一声脆响,铁链子应声掉到了地上,好在这地方离殡仪馆不太近,所以就算动静再大也不一定能听到,虽然没有通知那两个烧尸工同事,但我觉得他们两个应该不会闲到去停尸房找我。
我一手拿着断线钳,另一只手把手电筒打开,现整座办公大楼的一层所有的房间都用封条封住了,走廊里面还堆放着一些早就烂得不成样子的丧葬用品。
左右各有一条走廊,看这个办公大楼的规模,我估计原来这殡仪馆上班的人应该不少。
虽然这些房门都打上了封条,不过几乎没有上锁的门,个个都可以很轻松地打开,不过我为了尽量不表现出破坏痕迹,还是没有推门进去。
一楼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我蹑手蹑脚地准备往二楼走,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楼梯刚上到一半儿,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异响,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
我把手电筒的亮光调暗,往自己的脚边一照,原来是一个堆放在楼梯角落处的木箱子,箱子上面还盖着一块黑色的布。
这块盖着黑布的箱子里面散出一股很难闻的味道,是我曾经第一次见到蒋晨的时候就在他身上闻到过的味道。
尽管我很想知道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我突然想到了他给我带回来的那两块肉饼,不禁还是把手收了回来,有些时候不是什么东西都必须要亲自看个究竟才好。
这次又遇到了和烂尾楼一样的情况,我觉得循着声音往上走,看看到底是不是蒋晨在装神弄鬼,果然当我刚走上二楼的时候,我看到右手边的长廊尽头的一扇门大开着,怪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那是类似于菜刀剁在砧板上面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有点儿像肉铺里面砍大骨头的动静。
我还没靠近那个房间,就看到里面渐渐往外透出了火光,火光映出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影子正宛如野兽一样,在地上疯狂地抓着什么东西,一把把地往嘴里送,我甚至能听到那个影子的咀嚼声。
我抓紧了手里的断线钳,想着如果真的是蒋晨动了杀心的话,我这也好歹有个反抗的余地。
我慢慢朝那个房间走了过去,断线钳已经举到了身前,就差一两个房间的位置时,声音突然消失了,火光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长叹。
我意识到可能是里面的人要出来了,连忙往回返,跑到了左边走廊的厕所里面,打开一扇比较完好的门,连忙躲了进去。
关着手电,我看不到厕所门外的情况,只是能听到有人在走廊上走动着,而且正在朝厕所这边来。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不停地加,随着门外的一阵冲水声,那个人终于离开了这里,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向外看去,确认四周安全之后,才敢从厕所里面出来。
我慢慢地把头探出来,走廊里面一片漆黑,我不敢出太大的动静,直到听到一楼传来了锁门的声音,我才朝刚刚亮着火光的那个房间靠近。
这个房间的门锁是坏的,那个人走的时候应该只是轻轻地把它合上了而已,这对我来说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我拉开那扇破旧的房门,再次打开手电筒往里面照去,却不想看到了相当血腥的一幕。
地上和墙壁上到处都被鲜血染红,在房间的角落里还放着和楼梯上一样的木箱子,同样也是从箱子里面散出相当难闻的气味,除此之外,房间的左侧还摆着一张木桌子。
地面上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刀具,木板,上面摊着一片片的看上去像是没有处理完的肉。
木桌子倒是很干净,只有三根蜡烛,蜡烛的前面还糊着一个小纸房子,有点像下葬的时候要烧掉的那种,这种东西一般在店里面就有的卖。
房间里面又脏又乱,到处七零八落的东西和阵阵的腥味让我感到极度的不适,我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个已经好久没有焚烧处理的垃圾场里面。
不过我注意到,地上还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油漆一样地黏在上面,我靠近闻了闻,有很浓的灼烧过的气味,应该是刚刚火光的来源,那个人不知道在这屋子里面点着了什么东西,这是一片剩下的灰烬。
屋子里面点火,这人八成是脑子不太好用,这种老式房子没有配备防火措施,更因为年久失修存在着巨大的安全隐患,一旦不慎起火,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过我有很大的把握觉得可能就是蒋晨,消失的员工和闹鬼的事情应该都是他导致的,可是他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看到木桌子下面的抽屉好像没有完全推进去,我疑惑地拉开那个抽屉,一个破旧的笔记本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面。
这个笔记本很干净,还用纸包了一层封皮,我慢慢地打开那个本子,先我注意到的就是用写在第一页右下角的两个字:蒋晨
果然没错,这个本子确实和蒋晨有关系,但是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本子放在这么一个恶心的房间里面?而且更让我觉得可疑的是,他的名字上面,还按了一个血手印。
我打开那个本子,现这里面都是蒋晨过去写的一些文章,但大多基本上都是废稿,有些地方还用红笔圈了出来,当做后面准备修改的部分,其实这些都还看不出来什么,因为我知道他原来是个写小说的,这倒再也正常不过。
我快地翻看着这些文章,直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我注意到了这样的一段话: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但是和往年不同,祠堂里面一个祭祖的人都没有,大家都反常地躲在自己家里,老李说,这是最适合动手的一天,我起初不太同意,但是在他的一再要求下,我还是跟着他去了。
老李是这么和我说的,这群蠢货根本不懂那个小孩儿的价值,他们只会信那些骗人的鬼话,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就不能收手。
我为难了看了看祠堂的方向,那个女人的哭喊声仿佛现在还在我的耳边萦绕,让我彻夜难眠。
“行了,到时候咱俩五五分成。”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老李笑得那么渗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把鼻梁上的圆框墨镜摘了下来,用脚踩了个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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