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尔曼刚说完,张济忠就被噎的满脸通红,连忙接过克里尔曼手中递过来的牛奶,大口大口的喝下后才缓解不少。
“你汉语说的真好,以前我父亲曾带我去给一个英国人出诊,那人不太会说汉语。
不过,好在我父亲会些英文。”
提到父亲,张济忠才流露出孩童该有的神情,那是男孩对父亲的崇拜之色。
可又突然想到什么,男孩的眼眸又黯淡下来。
像是知道男孩为何突然失落,克里尔曼温柔的拍了拍张济忠的头顶。
蓦地感受到陌生人的关怀,张济忠心里霎时好像塌陷了一块。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强迫自己不能害怕,强迫自己要勇敢地,不辜负家人的期望好好的活下去。
自己在这炼狱一般的城里艰难的在夹缝里求生,还要冒险去寻找父亲的尸身,现在父亲的尸身有可能再也找不到了,自己也可能有一天被倭兵抓到,再也不可能按亲人的期盼好好活的下去了,感受到克里尔曼善意的岁张济忠,再忍不住内心的难过与伤痛,啜泣起来。
张济忠现在回忆起来还是会眼眶湿润,南撷也颇为震惊,她怎么也想不到师父竟然是旅顺大屠杀的幸存者,难怪师父那么恨倭寇鬼子,一把年纪还要去战场支援;难怪师父听了蒋氏下达的命令会那么激动,而且他老人家至今未婚,遭受了如此凄惨的战争经历,师父难免会有情感障碍。
对于小鬼子的残忍行径南撷丝毫不觉意外,因为她知道不久后小鬼子在侵略我国领土的同时又会制造出很多更加骇人听闻、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师父,那你后来是如何逃出旅顺城的?”
南撷好奇并关切的问道。
听到南撷的问题,张济忠眼含热泪“是大家接力把我送出旅顺城的。”
“接力?”
南撷更加好奇了。
张济忠在教堂被救下时,克里尔曼当天就找来了詹姆士,詹姆士看见张济忠一眼便认出他是张博谦医师的儿子。
原来詹姆士就是张济忠口中那个汉语不太好的英国人。
当时詹姆士刚来旅顺口不久,由于水土不服险些丧命,好在张博谦的悉心医治。
詹姆士没想到再见面,昔日的救命恩人竟然已经被倭寇虐杀致死,让人既愤怒又悲伤。
看着眼前的男孩,詹姆士决心一定要救下恩人仅剩的血脉,张济忠把钱大叔的顾虑和二人说了,克里尔曼和詹姆士想了一个办法,他们决定先借用采买物资的机会先把张济忠偷渡出去,再借着修缮教堂的名义把钱大叔他们借调过来。
但是现在他俩要先弄到钱大叔他们的名单,还有钱大叔他们每个人具体所属的营地。
这样才好操作。
那这件事就绝对不能由詹姆士和克里尔曼去办的,这样会避免很多麻烦,也不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所以张济忠决定在趁着月色回医馆一趟,去那里找钱大叔。
因着走过一趟知道来回的路了,张济忠倒也不觉着费劲。
唯一棘手的就是这几天倭寇着急毁尸灭迹,所以没日没夜的在旅顺城内处理着的被杀百姓的尸体,因此晚上的旅顺城也不太安全了,张济忠要比平时更加小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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