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昀星坐在麻将桌前,慢条斯理打出个八条,心里想,早知道是各自心怀鬼胎的家宴,他还不如去参加公司团建。
其实今天是何慕的退休庆祝宴。
阵仗不小,在家里搞了个派对,邀请的还都是年轻人,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简家祖籍宁波,祖辈oldmoney,但处事低调。
主要还是近几代不善经营,没趁八九十年代经济腾飞的时候搞出什么大名堂,错失大把机会,如今产业分散,一大家子生意各做各的,回看当年,简昀星这一辈确实是没落了些。
简昀星还算比较有事业心那个,却也任性,放着祖父家里的航运生意不做,在申城搞什么软件开发,又跟越淮青开了动画公司。
反正家族里商业奇才那么多,能者多劳庸者逍遥嘛。
这对表兄弟被一众亲戚诟病,不过还好,他爸爸简思远也是不务正业那一挂,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
妈妈何慕是家里唯一出国留过学的,在出版社当了几十年编辑,同时也是一位意语翻译,开书店算是她的消遣,但她还挺庆幸简昀星能喜欢觅书阁的,其实他小时候没什么朋友,钻书店算是他唯一的爱好。
家人开明,唯独在成家这件事上总跟简昀星打游击战。
有事没事组局介绍女孩儿跟他认识。
就说今天那些女孩儿吧,小时候见过一两面,简昀星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何慕的开场白永远是:你们年轻人加个微信呀,有空可以dating。
谁会跟只见一两面的异性去dating啊。
简昀星甚至怀疑何慕在国外读书就这样,他爸都不管管吗?
加微信也罢了,申城是有什么用中文名做自我介绍就会被抓起来关进牢里的都市传闻吗?左一个Sophia、Christina,右一个Joyce、Genny,搞得简昀星防不胜防。
反正下一次总会忘,所以一视同仁都不记。
陪几个女孩子打完台球,简昀星开车回家,刚要静悄悄溜上楼,走到一半又被抓上麻将桌。
始作俑者当然是越淮青。
出了个吃里扒外的,看来表兄弟没必要再做下去,简昀星握拳轻碰栏杆,笑不出来:你等着!
何慕瞧着儿子不大乐意的表情,笑眯眯问:“小星,想不想知道刚才妈切蛋糕的时候,许了什么愿望?”
简昀星没有一秒钟的犹豫:“不想。”
何慕不是在问他的意愿,遂自说自话道:“我希望你在三十岁前找到另一半,能跟淮青差不多时候结婚就更好了。”
“我是不婚族,你多余费心。”
对面越淮青安安静静敲出个二饼,简昀星推牌,“杠。”
越淮青:“……”
“都说初恋最刻骨铭心,不会是大学那段恋情让你耿耿于怀至今吧,跟妈妈说说嘛。”
“说什么?”
试试探探都好几年了,怎么还没忘了这茬。
俩星期就早夭的恋爱能叫刻骨铭心吗。
简昀星恹恹撑着下巴,无奈地说:“妈,学姐这个月结婚,喜帖就在我公文包里,你要不要看看?”
“你看看你看看,前任都结婚了,怎么就你没点动静?”
“你怎么不说越淮青?”
简昀星转着筹码币,一脸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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