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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恒雅的offer我的确有说话,但是闰成,我资助你这么多年,是看着你从小山村走入大都市的,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如果不是你执意任教,我是很想让你到君临来帮我工作的。”
他动作娴熟姿势优雅的冲泡着功夫茶,关公巡城、韩信点兵,一盏香茗推到他眼前,“学校的工作你比我清楚,公立学校各种教学之外的任务就不用我细说了,去恒雅吧,专心教学,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无人知道他的内心,其实是很想看看,在一个充斥着官二代富二代的大环境,从校长到老师,整个学校机构的设置都属于资本运作的小社会,他这样的性格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是清澈如昔还是随波沉沦?哪一种结果他都很期待。
平日里人多的场合看见,李景麟总是一副纵横捭阖睥睨天下的架势,每次私底下相见,倒是耐心亲近,“我真担心你因为子琪的事情怪我,连这样好的机会都要放弃。”
“怎么会,我对李总只有感激。”
连六年资助都扯出来,他如何能有怨愤?如果不是君临的资助,任他成绩再优异,风雨飘摇的小家也撑不完他的高中生涯。
何况,他和姚子琪也没有多深的感情,一次出手相助,两三回社团活动上的重逢,学校湖边的几次谈心,相似的家庭状况同样贫苦的出身,让情窦初开的年轻人生出了一点想要互相慰藉的心思。
只可惜这份感情还来不及沉淀、加深,就遭遇了改弦易辙的打击……
他举杯走向主座被几个朋友簇拥敬酒的李景麟,在众人停歇的间隙里倾杯过去,“李总,生日快乐。
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帮助。”
李景麟笑着看向他,一饮而尽,“多谢。
闰成,”
三分酒意上脸,他原本冷峻的面庞显得柔和不少。
“闰成,你可以叫我景麟。”
曾闰成并不意外他说话的口吻好像一种恩准,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出身而对他轻慢。
真正的天之骄子,哪怕在王室子弟面前也是这种调调。
曾闰成有一次在外网刷到过他的一个采访视频,是关于一个小国几项基础设施的并购案,和该国的王子坐在一起,他表情里还带着点不耐烦,用流利的法语言简意赅的表达观点。
乐队演奏起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欢快圆融的曲调在大厅里回响,李景麟西装革履,系着银灰色领结,网络上他的个人资料写着192的身高85KG的体重,显而易见的毫无水分。
姚子琪也换了一件银白色的礼服,她舞裙摇曳、脚步翩跹,笑脸如花的盛开在他宽阔的臂弯里。
曾闰成一如众人般投去羡慕的眼光,拍起祝福的巴掌,却最终还是在人流汇入舞池的时刻,悄然退出了热闹的大厅。
顺着后门的长廊一直往前,是烟波浩渺的玄武湖景,廊下几盏风灯,湖心数点渔火,辉映着初秋辽阔的夜色。
他有些怀念小山村月色纯净的夜晚,大如银盘的圆月高悬在灰蓝的天幕之上,让每一树每一草都无所遁形,却又温柔的给它们披上了一层绰约的轻纱,他顺着乡间小路一直往山坡上走,空旷的足音是对寂寥山林的应和……
“闰成,原来你在这里,”
姚子琪仍穿着那件银白色舞裙,月下仙子一般款步而来,“怎么不去跳舞?我记得学校社团也学过华尔兹,你跳得可好了。”
他看她一眼,笑笑,摇摇头,不说话。
“来,我们在这里跳一曲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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