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小说

第25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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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夫卡上校主管这个哨所,他接过我的军官证眯眼仔细瞧着,眼角细纹褶皱如同乌拉尔的蜿蜒河谷。

他应该和我父亲差不多年纪,皮肤却在寒流磨砺中如同砂纸。

“诺斯·尼基弗洛夫。”

他笑着按按我的肩膀,“好小子,像将军年轻那会。”

他大概是指我这副还看得过去的皮囊。

我父亲是个军人,标准的自由资本主义哥萨克,理所当然地卷进国内的革命战争。

老头儿所能做的也就是把我放逐到北西伯利亚,避开混乱与斗争。

社会主义是对于我们而言太过超前的事物,但我并不反对。

灰尘需要一番大雨洗尽——虽然这场大雨总会休停。

再说说我,我参军完全是因为我父亲。

圣彼得堡的军官学校将我安排到后方参谋部,大概是我的教官先生总说——要一个清癯而满身书卷气的年轻人上战场就是做梦——事实的确如此,我左轮手枪用得再好,急行军二十千米后照样喘得不行。

我不该是军人的。

说实在的,我小时候妄想成为一个天文学家,但那仅仅是太平盛世的妄想。

天文望远镜如今是不离身的,听说北西伯利亚有最明亮的猎户座腰带三星。

那就先写这么多。

我想以后应该常做笔记,如果不幸埋骨此地,我写的这些可以给母亲寄去。

12月21日

这几天熟悉了周围环境。

河谷从北往南纵列十七条左右,都在封冻期,山林植被覆盖率极高。

从哨所到城市徒步一天左右,但在这个季节,没有人敢走。

我们是一座孤岛。

保夫卡今早去巡山。

我守着哨岗,慢慢和其他几位熟络起来。

说真的,哨所里一共只有四个人,我、保夫卡、负责炊事的维克托,还有与我一般年纪、二十五六岁的安东。

“为土地与人民。”

这是哨所口令。

天黑得极早。

我带着望远镜去升旗的那片空地,将镜筒对准天空,在满是积雪的地面坐下。

风呼啸嘶吼,剐蹭着人的头皮,寒意从脊柱一直窜到脚底。

夜空最显眼的是西方人口中的“milkriver”

,我更习惯说它是上帝的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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