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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通了。
宫里到底不适应我,再待下去,我得废掉。”
刘窠从行囊里拉出几卷手卷,“这是我路上在驿站画的,有落款,陛下权当是留念。”
“哈,连六郎......也要走?”
赵宣和松开他,苦笑一声。
“哎,陛下,话不能这么说。”
刘窠起身牵马,两人在皋野上走着。
星垂平野,月儿弯作银钩。
一阵风过来,撩着人的衣摆,不知何处去了。
“若以天下为渊,我不过你一尾鱼。
你临渊羡我,倒也罢了。”
他轻声道,“可惜世事为深渊,你我皆是池鱼。”
远处有城郭,燃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陛下若真羡我,那便跟我走。”
赵宣和听到身边人道,“不出三月,他们另立明主。
你我五湖隐迹......”
“六郎!”
刘窠将余下的话吞进肚子里,看赵宣和轻轻拿过他的手卷,俯身一拜。
他眼里本盛着临安的灯火,那一剎那,尽数熄灭。
“珍重。”
刘窠站在原地。
待身侧烟尘散尽,他翻身上马,向着临安去了。
他终究只是临渊人而已。
即使是金兵破了汴梁,刘窠也风雨不动安如山地留在临安。
听闻徽钦二帝北狩了。
那日江南下着黄梅雨,满目天青。
刘窠在檐下煮着茶,自己和自己下棋。
忽遇一人,自称京中来,怀徽宗赵宣和旨,有物相奉。
他递过来两幅手卷,皆是刘窠赠的。
“先生,当年先帝因你受弹劾,与老臣结怨颇深。”
同样垂垂老矣的内臣道,“你可知,先帝如何讲你的?”
刘窠握紧了卷轴。
“他说,刘道源其人,风骨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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