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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望岳目不转睛地看着申路河,光影突出了男人的骨相,弱化了那一层柔软的皮囊,以至于他的微微垂下的脸颊像冷硬的岩石。
如果说,之前他和申路河就算合作了一些事情,他们之间的联系依然风吹即碎,脆弱不堪,可这一刻,在老旧的木地板衰朽的气息和浴室里漫出的湿润的肥皂味的混合间,他们拥有了一个心照不宣一般的,黑色的秘密,这似乎一下子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我明白你的意思。”
翟望岳松了口气,周身的敌意弱了下去,轻声道,“可是看着那些人逃脱惩罚,我就能视而不见吗?我怎么能放过他们?”
他直视申路河琉璃般的双眼,一字一顿:“申哥,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每一个字都像敲在申路河的心上,砸出巨大的回音。
申路河道:“我的选择和你一样。
所以,每个人身上都是有灰尘的。
只有一个人除外。”
翟望岳看出了他的想法:“那个人,是我哥?”
申路河点点头:“翟诚岳,是我见过唯一完美无瑕的人。”
翟望岳本来挺直的后背忽然有点发麻,他默默地将不偏不倚的视线移开些许,就算这时,他也能察觉申路河提到翟诚岳时,忽然亮起的眼睛。
仿佛一点莹莹的灯光从水底上升。
有什么东西像扑火的飞蛾撞上灯罩一样,嘭地撞向他的胸腔。
他忽然很想反驳申路河,却没有什么证据,夜晚容易把一切理智洗去,把盲目的暧昧暴露出来,在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前,翟望岳已经趿拉着拖鞋上前一步,双手猛然握住申路河的上臂。
一时间,翟望岳的温热呼吸喷到了自己的脸上,申路河一惊。
翟望岳首先放松了手指:“没什么,就是经历的事情太多,有点应激。”
他的黑眸似乎能滴出墨汁来,晃动着,看上去倒是货真价实的惊魂未定:“我落水的时候,也想到我哥了,我……我其实很怕死的,申哥。”
说完,他眼睛飞快地弯了一下,翟家兄弟长相都很出众,只是风格不大一样,翟诚岳在外跑了不少地方,风餐露宿,相貌带着些许的粗犷豪放,眉眼浓郁,而翟望岳,五官精致,像精细地修过,带着少年和成人之间过渡的,微妙的干练和尖锐,由于他平时总是臭着一张脸,偶尔放松一下,就显得格外得惹人怜惜。
翟望岳的头发长长了一点儿,碎发软软地搭在肩头,和白皙的皮肤对比鲜明。
他又不由自主道:“是你救了我,申哥。”
你
“不。”
申路河推开他,和他拉开礼貌的距离,“我一直觉得,从小到大,只要和我走得近的人,都会遭遇些许不幸。
我爸妈是这样,你哥是这样,甚至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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