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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由的生活,友善的同学,大把的空闲,还有理所当然的,光明的未来。
翟望岳的想法在一天天的堆积中越发具体,他不难养,一趟火车打到哥哥那里,他一定会接纳自己,罩着自己,在那样的城市一定会有自己的出路,虽然回头想来都不堪深究,但,至少是支持着翟望岳的东西。
因为那是自己唯一的哥哥,他们之间有再深不过的血缘,是无法抹除的。
这给了翟望岳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他一直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只有怀着这样的念头,才能让他度过一个安然的夜晚。
而现在,他和一个陌生的人建立了更为坚固的纽带。
翟望岳怎么也插不进去了,就连投奔哥哥的妄想,都成了可笑的累赘,又一次,被抛下了。
所以,那个面容清俊的男人,从一开始,就被蒙上了淡淡的阴影。
后来,翟望岳也被哥哥介绍着,零零散散见过申路河几面。
他们一个少年老成,一个谦逊有礼,怎么也不会起冲突,然而,对申路河的了解越多,那种错位的感觉就越强烈,像蚌壳的深处丢进了一颗微小的沙砾,随着时间流逝磨着磨着,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硌人。
翟望岳不甘心地试图在申路河身上找到一些污点,可是,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都失败了。
他温柔,有责任心,对翟诚岳也好,十全十美得近乎来自梦幻。
不真实,澄澈的眼神像两面镜子,完整地映照着青春期小男生的残损和稚拙,让翟望岳不甘得咬牙切齿。
也许是嫉妒,也许是别的,翟望岳收回了落在申路河脸上的目光。
殡仪馆里的光线并不好,他只看见申路河眼角的一点泛红,还没看清他脸上是否有泪痕。
翟望岳还没来得及想象,他为哥哥哭泣的样子。
灵堂里的人正在散去,只有留下的家属在今晚送翟诚岳最后一程。
申路河对翟家人多少都有些尴尬。
他还是分得清别人态度好坏的,在儿子的葬礼上,他们三人都压着没有发作,可对他本人的不满就像一层薄纱盖着的刀锋,不仅藏不住,还随着角度上的变化,散发淡淡的寒光。
申路河不想自讨没趣,离他们远了一点儿,走出了灵堂。
在这之前,他看到翟勇把大手放在翟望岳的肩上,沉沉道:“你不用在这儿待着,回学校吧,好好高考才能让你哥安心。”
申路河顿了一下,目光移向翟望岳。
翟望岳没有回答,低下头,距离上次理发应该有些时间了,他鬓角垂下丝丝缕缕的碎发,盖住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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