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眸色忽变得冰冷。
“可是,那日许氏带着您搜翎儿的寝殿,翎儿第一回在您的眼中看到了厌弃的眼神。
“若那时,江王妃未与江王再去那密室查那一遭,母后会否真的会像待许氏一般对待翎儿?”
“那时翎儿心中尚存有一丝期冀,觉得您定是身不由己。”
淑妃忽凛笑了一声,声音忽变得凌厉而近似质问起来。
“可是,当您将那毒药亲手放到我的手中,叫我下到先皇的汤药里,我才知道,原来我与先皇不过都是你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许是天公垂怜,不忍见我再被你欺瞒在鼓中。
“许太妃挟持你那日的夜间,我本要去你殿中宽慰你,却意外叫我看到了行露带人将一个麻袋丢入了井中。
“行露走后,我赶忙与素荷将那麻袋打捞上来。
结果,却在其中发现了一息尚存的许太妃。
许太妃告诉我,原来先皇并不是你的亲生孩子,我才是。
“呵,想我本该是尊贵的公主,却要因为你当初的贪念而变作一名普通的李氏女,只能委身给相貌那般平庸丑陋的人做妃妾。
“我是公主啊,先皇他原本只是贱民之子。
却反过头来,要我堂堂公主在这深宫中,一直仰他鼻息,对他百般讨好。
您,不觉得可笑吗?
“可是造成这一切可笑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
“是你啊母后!”
李太后此时口中已经难以说出话,只能无力地对着淑妃抽搐、摇头。
淑妃对此恍若未见,续言道:“那日我问您为什么要给先皇下药,您说先皇不是您的亲生孩子,如今的梁王才是。
“您说只有杀了先皇,大虞才不至于流入外姓之手。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哇,可当初,您将我用先皇调换的时候,可曾想过我赫连氏的江山会否自此流入他人的血脉手中?”
淑妃将放在案上的汤药再度端起,用手钳住李太后的下颌将碗中汤药尽数倾灌下去。
“梁王是父皇的血脉,我亦是父皇与您的孩子。
为何梁王哪怕毫无治国才干,在您心中亦可做这大虞的君王。
你竟不惜冒着叫我背上弑君的名头毒害于先皇。
“你可曾想过,若先皇之死被有心人发现是我做了手脚,我会如何?”
碗中汤药已空,淑妃将汤碗重重摔在地上。
伴随着杯盏破碎的声音,淑妃的声音近似嘶吼。
“梁王做得那君王,我如何做不得!”
正此时,赫连昱已然提剑踏入了积庆殿内。
守在殿外的亭竹急忙跑到淑妃身侧,慌得不行:“娘娘,江王他来了,您可要避一避?”
淑妃用帕子擦了擦手上沾着的汤汁,勾唇轻笑:“他来得正好。”
她温柔地抚摸了李太后的额头,“如此,便算不得是本宫弑母,不是么?”
重逢
殿门忽地大敞,声如春雷。
赫连昱手提长剑步入殿内。
剑尖划地而行,似阴差手中的锁链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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