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林翻墙遁影,消失不见。
陈仁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后腰嘶声低骂了几句。
他跌跌撞撞地入了家门,周氏一见他伤,便惊声说:“他又来了?”
“闭嘴!”
陈仁搡她一把,“给老子上些药来。
这龟孙子……他妈的不要让我弄清楚他是谁。”
周氏拿药的空隙东张西望,小声说:“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不能就让人这么盯着吧!
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他神出鬼没……”
陈仁按着伤,又不敢继续说,疑神疑鬼地到处瞟,“钱钱钱,你倒是给我钱!
拿钱趁早打发走不就完了!”
“公爹的棺材本都叫你掏空了,上哪儿弄钱!
你若是不赌,便没这回事!
如今倒拉着一家老小受罪,我嫁与你吃苦受难,难道还要给你垫命不成!”
周氏掷了药瓶,“没的钱!
想要?除非卖了草雨!”
她话音未落,陈仁便将她一脚跺去桌边,喝道:“你嚷什么?怕人不知道吗!”
周氏撞着桌子,掩面哭泣,不依不饶地跺脚,喊道:“那怎么办?连说也不叫人说了吗!
我们自家的孩子,怎么打发难道不是自家的事情,何叫一个外人管着!
你不卖她,你还卖我吗?陈二,你若敢打我的主意,我便跟你拼命!
这日子还如何过!”
陈仁内火中烧,被她散发跌足地泼妇样吵得心烦意乱,拽起人便想扇耳光。
周氏哭天抢地地喊:“你打?你还敢打!”
陈仁惺惺作态,松开手,拉了拉衣衫,说:“去,叫爹回来。”
他走了几步,侧耳静听,没见动静,又走回去,一巴掌扇得周氏扶桌,却相安无事。
陈仁眼珠子乱瞟,嘴里轻轻念着:“你再嚷,再嚷我打死你!”
屋顶静静,没如往日一样飞下石头。
陈仁猛地一拍腿,大骂道:“这混账竟然唬我!”
周氏捂着脸,说:“人……人不在。”
陈仁快步拽开门,推搡周氏,催道:“快快快!
良机难得!
快叫爹回来,省的日后他再来,便来不及了!”
几日后草雨一骨碌爬起身,从柴房的缝隙中窥探,见陈家四人聚集内室,商讨着什么。
她被关在柴房一夜,现下又冷又饿,察觉出一些不好。
不多时,陈老头就掀帘出来。
他搁了一盆汤水在柴房门口,草雨膝行到洞口,偷窥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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