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渊紧绷着脸色问他。
莘回却说:“一个故事而已,你我之间,还没结束。”
就好像仅仅是因为,除了眼前这个人,再无其他人可以诉说这件事一般,哪怕他们如今是这样的敌对关系。
敌对关系…起码岑渊对于莘回的定位是这样的,至于莘回对他,他不清楚。
从开始到现在,他也受够了对方的捉摸不透和模棱两可的态度。
是故,单方面的谈话再次中断,这次先出手的是岑渊。
“对于这种力量的把控,你还不够熟练,”
经过刚才的交手,莘回评价道,眼中的情绪复杂交织,其中还蛰藏着让对方无法看透的东西,“可惜。”
他那样的表情实在少见,不同以往的高深莫测,虽然无法读懂,但无端地带给人一种异样的冲击感,让携着白芒再次攻来的岑渊内心一紧,“可惜什么?”
“可惜,你总归比我幸运点。”
莘回说出的话却出乎意料。
直到岑渊回过神,也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手心那束散发的白芒,裹挟着势不可挡的毁灭之力,已然贯穿了莘回的身体。
那个人,没挡下,亦没躲开。
眼前的情景和时间仿佛被冻结了,窒息般的一瞬死寂,紧接着,白光穿透人体发出的细响,和底下乍然爆发的躁动和激烈人声混杂在一起。
哪怕对此画面并非毫无预料,岑渊的瞳孔还是明显震颤了一下。
不出任何意外地,那人大吐一口血,灼目的赤红鲜血溢出嘴角,染红了岑渊的视野,深受重创的那人闷哼一声,难抑痛苦之色,目光只颤动了一下,又重新钉在岑渊身上。
那一瞬间,岑渊脑中思绪断了线,纷乱成麻,混乱之中,只隐隐冒出一个念头。
原来这就是盛既舟留下他的用意,原来这个人在此局的定位,是如此残忍…
尽管如此,岑渊还是忍不住问出那声困扰已久的疑问,无论是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幕,还是莘回从前为此做过的种种,“为什么?”
那个盛既舟,那个始作俑者,凭什么值得你做到此等地步?
对局走势已有结果,本该感到庆幸的事情,岑渊的声音竟有些发抖,暗含着一丝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恐惧。
亲眼见证一条同病相怜的生命在自己手中陨落,对以眼前这人、以地面上无数牺牲之人的祭奠为局的、未知的将来的恐惧。
莘回稍一垂首,看向穿透自己的白芒,轻抿了抿嘴角的血,却止不住喉间翻涌的血腥味,除了撕裂揪心的疼痛外,身体只剩下寒意,就连吸进去的空气也凉得彻骨。
“我被非寻常之法召唤至此,寿元有限,六年时间已近极限,我原本的用途,是在祝枫和绯浊有一人死亡后自爆神元,作为开启力量伊始的引子。”
他难抑地又咳了一下血,抬眼望向仍处在震惊之中的岑渊,“本就活不了多久,比起那样,现在死在你手上,倒还干脆些。”
岑渊比莘回幸运,因为他碰巧穿进了与灵魂契合的身体,获得了可以真正重新开始的机会。
而莘回的重生伴随着算计,本就有违自然无法久存的生命,直到死去也无法摆脱沦为棋子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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