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遐本身不是这么爱开玩笑的人,是今天太过紧张。
这一次比上一次匆忙太多,订遍了全港的花店也没凑齐需要的花束,十二月开得漂亮的绣球实在太少,后来还空运了一批,才赶在今晚前布置完成。
到达的时间比预期要早,没想到合适的话题拖住她脚步,最后还是没计算好时机。
取戒指盒的动作,都差点被她看见。
海风比预想要大,他在刚才手忙脚乱的动作里,衬衫领口被折腾得歪了一点,已经无暇去管。
他根本藏不住紧张,手在微微颤抖,表情都快维持不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睛执拗地盯着她,如同她身旁深色的大海。
明蔚又问他:“昨天我和你说了那些话,你还要……”
“你那不是拒绝。”
他说。
“那也不是让你求婚的意思。”
沈遐很认真地说:“我犯过错误,你不信任我,所以我要向你表清楚决心才行。”
明蔚咕哝着“哦”
了一声,低头看了一会儿,说:“不是原来那枚。”
离婚后,她收拾干净行李,离开流泪丘比特花园时,将原来那枚戒指留在了床头。
“这是新的,原来那枚我也带了。”
他要从外套里拿,明蔚说:“不用。”
她伸出手,轻描淡写地说:“帮我戴上吧。”
沈遐像是没听懂,于是她又说了一遍。
他呼吸立刻重了起来,抬手捏住了她的指尖,低声说:“戴上的话,这次可不可以不要扔掉?”
明蔚说:“我之前也没有扔掉,是好好地还给你。”
“就是扔掉。”
“……”
好吧,明蔚想了想,说:“复婚的事情再议,你不犯错误,我就不扔掉。”
她说完就开始催他,“快点。”
他将戒指套上她的手指,往里推后,极为珍视地亲了亲她的手指和手背,站起身来,抱她抱得很紧。
“我们是从头来过了吗?”
她问。
沈遐揉了揉她的长发,说:“不是,只是继续下去。”
明蔚笑了笑说:“那还要收第二遍祝福吗?”
这回沈遐说:“要。”
因为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如此脆弱,稍一行差踏错就可能无法挽回。
他能再次握住她的手,是因为明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具有去爱与被爱的勇气,也具有原谅他后再次踏入爱情的勇气。
“这么多年,他让你觉得开心吗?幸福吗?”
那天在演出后台,在母亲担忧而隐含责备的质问下,明蔚承认,她和沈遐都被这份爱牵累得无比痛苦。
“相比起那些稍纵即逝的幸福时刻,总是痛苦的时间要多。”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他的痛苦好像不比我经历的要少。”
可是她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们相爱的时候太幸福了。”
为了这份幸福,他们走了一些弯路,付出了不少代价。
好在还不算太晚,明蔚足够勇敢到接受沈遐失忆时拙劣的表白和恢复记忆后太迟的醒悟,而沈遐也终于读懂明蔚在蛛丝马迹中隐藏至深的爱意和隐痛,向她义无反顾地奔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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