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站在奉銮宫宫门前,薛琅才发现宫殿重新修过,大门壮丽磅礴,进去后是入目可见的富丽堂皇。
红色地毯从宫外铺到了殿内,薛琅踩上去,脚下柔软和煦。
殿门前挂着的八角灯笼都是红色的,薛琅看久了,竟觉得有些刺目,他忍不住问,“陛下这是何意。”
“奉銮宫新修,陛下说要喜庆一些恭贺乔迁。”
薛琅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只是触及到纸窗上挂着的红色剪纸,仍是觉得心中不适。
到了门口,太监清清嗓子,尖细的声音破开夜色,“薛大人到。”
接着他推开门,侧过身,后退一步,弓着身子等薛琅进去。
薛琅犹豫片刻,被太监催了才撩起衣摆跨过门槛,刚一站定,大门从身后合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闭合的大门,接着转回去,颇有些警惕地望着四周。
奉銮宫修建的很宽敞,房梁上垂下来许多红色纱帐,开门时被风吹得聚在一起浮在半空中,如今没了风,又轻轻地落了下去,掩盖了大部分视线,一股浓郁且有些刺鼻的香气在这攒动的纱帐内来回涌动。
薛琅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额前突突跳着,忍着不适往前走了两步,试探的掀开红色纱帐,“陛下。”
第五十二章庸脂俗粉
纱帐之后仍是纱帐,这种青楼酒馆式样的设计,薛琅实在无法苟同。
他又喊了两声陛下,仍没听到声响,于是果断转身离开。
只他刚走了两步,忽然有纱帐从面前落下,伴随着更加浓郁的香气,那纱帐团成长条,勒住了他的脖颈。
那一刻,恐惧的想象比真切能感受到的窒息还快。
薛琅腿一软,生生跪了下去,他双手紧紧扒着纱帐,眼神惊惶地往后看。
身后的闻景晔单着里衣,赤着脚,手里打了两折攥着赤红纱帐,因为居高临下的姿势而垂着眼,淡漠又威严。
薛琅跪在地上也没起来,他几乎是本能的,示弱般伏了下去,颤抖的声音出卖他的不安,“陛下。”
在额前交叠的手指慢慢上移,挪到手腕处的袖箭上。
若闻景晔真要杀他,那他今日便让天下缟素。
一双温热的手按在了瘦削的肩膀上,接着那双手游移到了臂弯,将薛琅慢慢扶了起来。
薛琅战战兢兢站起来,下一刻,手腕便被人捏住,并以一个过分弯折的力道翻了过来,绣着金丝花纹的长袖坠到手肘,手腕细嫩的肌肤清晰地映着几道薄弱的青紫血管。
精致小巧的袖箭轻而易举被闻景晔发现,他三两下拆掉那价值连城的利器,随手丢去了墙角,因为材质厚重,还在地上砸出了声闷响,只是闻景晔吩咐过,今日不论动静如何,所有人都不能靠近奉銮宫。
闻景晔含笑的声音自上方传来,“这么多年了,兰玉的花样,也不换一些。”
连最后的底牌都被掀了,薛琅慌乱拽住闻景晔的衣袖,微乎其微地限制了对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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