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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桑厌提着一个两层的竹编食盒自长廊那边走来,走近了就对温雁说道:“殿下怎么在这儿?刚刚姜姑娘还在厨房那边说,你们忙着修缮屋顶,还未吃午膳,她在厨房给你们留了吃食。”
“我知道了。”
温雁站起身,说道:“你照顾她吃饭吧。”
听着脚步声,温雁该是走了,谢宜松开缠绕在手指上的头发,垂眸微微发愣,直至桑厌喊了她几声,才回过神来。
“公主。”
桑厌碰了碰她的肩膀,提醒道:“吃饭吧,公主。”
下午的时候,封正朔又给谢宜放了一次指尖血,并在她的眼睛周围扎了针。
放完血,他的目光在谢宜的掌心停留了片刻,说道:“昨夜烛火光昏暗,没怎么瞧清,现在细看姑娘这手相和面相倒是颇有意思,待眼睛恢复之后,可否将生辰八字写给我,让我给姑娘算一卦。”
算卦?听他这话倒不像是在开玩笑,谢宜说道:“先生不仅医术了得,还精通命理卜卦之术?”
封正朔:“学着玩玩罢了,总归没什么坏处。”
封正朔将她眼眶周围的银针一一取下,随口问道:“听奚濯说那位桑姑娘身上的血枯之毒是姑娘解的,那想必谢姑娘也是精于医术之人,不知师从何门啊?”
“不曾精于医术,就是连一知半解也称不上,只不过是闲时读了几本书,其中恰好记载了此毒和解药,赶巧了而已。”
“原来如此。”
封正朔心里或许仍有疑惑,但没有往下细问。
对于封正朔,谢宜满腹好奇,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探究询问,她想到从城北梨园取出来的那个木盒子,她受师父所托,取了那盒子在六月十五的时候将其送至量重山长青观,交给一个叫封正朔的人。
一个是避世闲散的大夫,一个是囚在冷宫的妇人,两人之间好像怎么也扯不上关系,可偏偏……
算了,师父从来没和她提起过自己的往事,她也没必要去窥探深究。
自双目失明后,睁眼还是闭眼对谢宜来说没有大的区别,但却越发难以入睡,她躺在床上,周遭一片黑暗,辗转反侧,难有睡意。
谢宜往上扯了扯棉被,把自己盖严实了,鼻尖满是药草的香味,她白天泡完药浴后,用温水重洗过一遍,但不知是不是腌入味了的缘故,身上仍留有淡淡的药香。
这药香有助眠的作用在,闻得谢宜睡意滋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惊醒,谢宜猝然睁开眼睛,周遭一片漆黑,梦里的恐惧在黑暗中被放大,她心跳如雷,坐起身来缩到床里侧去。
夜风从半掩的窗户徐徐吹入,谢宜一身的薄汗,被风这么一吹,冻得她清醒冷静了几分,伸手摸到被子,扯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噩梦缠身的感觉很不好受,谢宜瘫坐在床上,缓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缓了一会儿,堪堪放松下来,谢宜正打算摸寻到自己的枕头,重新躺下。
突然听见一道轻微的嘎吱声,房门被打开了。
“谁?”
谢宜被惊得一哆嗦,心脏生生有一瞬的刺疼。
刚轻推开房门,还没来得及进屋的温雁,在听到谢宜声音的时候也惊了惊,他以为这时候她应该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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