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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姨教她习武,是为自保,师父让她学医,是为救人。
可谢宜从一开始选定的目的就不是二者,她习武是为了手刃仇人,她研读医书是为了利用那些毒药助自己成事。
而在她提笔写下解毒方子之时,胸腔中涌过的奇异感觉,那是和在淙州面对疫疾病人时的无力感完全相反的,甚至于有一丝欣喜,她在冷宫多年所学似乎在这时候才显现了真正的用处。
她庆幸自己所学有所用。
“我知晓了。”
山中寂静,鞋底的沙沙声愈发明显,温雁脚步未停,声音平淡无波。
谢宜问:“我对殿下亦有不解之处。
殿下愿为桑先生解毒而亲至此处,难道殿下对所有下属都如此尽心尽力吗?”
今日,谢宜瞧着那位奚大夫对桑厌中毒很是紧张不安,两人间的关系应是……
桑厌的籍贯在甘州,中了探花后因病没有拜官入朝,反而入了昱王府做门客,本就让人不解,而温雁待奚濯、祁煦、桑厌他们几人也不似寻常手下。
温雁停下脚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吐出两字:“到了。”
从山脚到峭壁的这段小路并不远,谢宜心里想着事情,只顾一步一步跟着他走,一时没有注意,两人已经临近峭壁。
数尺之外,峭壁耸立,地势崎岖不平,上方布着些矮小的草木。
“桑厌中毒,说到底是受我的牵连。”
温雁简单回答她刚刚的问题,“救她,理应如此。”
在书册上下毒之人的目标,难不成真是桑厌?当然不是,送进了昱王府的东西,自然是奔着温雁去的。
骑马风大,出门时温雁加了件斗篷,和谢宜的白毛不同,他那件墨色斗篷上镶着的是棕黄色的貉子毛,猛地一看像是前襟上搭着条貂尾巴,谢宜微微勾唇笑了笑:“殿下,分开找吧。”
整个峭壁直上直下,但并非毫无落脚之处,谢宜用一柄短刃,将其卡在石缝间,借力往上爬。
按理说,那蛇蜕草的叶子花纹明显,应当是远远就可以瞧见的,可谢宜向上爬了十多丈,仍旧没寻到蛇蜕草,且越往上冷风越大,手背被风刮得泛红。
谢宜站在一块朝外凸出的石头上,石头还算稳当,她可以不用手攀着岩壁,谢宜吸了吸鼻子,朝双手哈了几口热气。
时候不早了,已经临近黄昏,赤色的太阳挂在西山边上,光线会越来越暗,愈发难找……
“嘶……嘶……”
谢宜猛地僵住身子,耳后传来轻微细小的窸窣声,那声音她可太清楚了,是……蛇!
谢宜缓缓侧开身子,握紧了手里的短刃,在余光看清楚那蛇所在位置的瞬间,倏地抬手,斩断的蛇身直直掉落下去,粘稠的殷红蛇血顺着光亮的刀面滑落。
谢宜朝上看去,刚刚那蛇是从上面爬下来的,蛇蜕草长在蛇多的地方,以蛇的粪便作为养料,从这里继续往上爬,说不定更有可能找到蛇蜕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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