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侧过身,于暗色中对上那双清亮眼眸,将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处,灼热的掌心下是缓缓的、有节奏的心跳。
“我有想做的事情,有在意的人,不会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上战场,擒程烨,也并非觉得欠你,亲征本是我的责任,你不宜同周国交锋,但我知道你想要报仇的,所以我想着把程烨交到你手上。”
谢宜望着他,认真说道:“我不是无所顾忌,亦不是无所谓。”
覆于心口的那只手上移,抚在细长滑腻的脖颈上,温雁俯身挨近,气息滚烫,在她唇上落下极轻的一吻。
额头相抵,他轻轻低语:“长欢,你有想过以后吗?我和你的以后。”
他把母亲的玉佩给了谢宜,她将他带去师家陵园祭拜,两人已被丝丝缕缕的蛛丝缠绕、牵绊,密不可分,可他们对于未来从未有过言语。
或许是因两人都受经年的仇恨浸染,哪怕爱意、感情深如渊潭,面上却也似水般淡淡,不如火焰炽热。
而他心底深处的那些贪念、不足、患得患失,如同一簇簇火苗,终会连成一片,灼烧骨血。
不待她回答,温雁复又低头吻住她,深吻交缠,滚烫噬人。
谢宜攀着他的肩,思绪纷乱,如此激烈又绵长的索求,让她几欲不能呼吸,喘息间听他含混说道:“长欢,想想吧……”
……
回京路上,马车驶得并不快,只是山野间的道路难免有坑洼,时不时的颠簸,谢宜身体虚弱,反复颠簸下难免不适,竟起了眩晕呕吐的反应。
谢宜吐出漱口的温水,用帕子擦净嘴角,对侍女说道:“把窗户开开……”
侍女犹豫说:“陛下,医师说您受不得凉风。”
谢宜乘坐的马车很大,里头置了一张床榻,铺得软和舒服,还有茶桌、火炉等,东西齐全得很。
近秋了,外头起了冷风,马车里烧着炉子,暖和宜人,若是平时自然是舒适,可现在谢宜只觉闷得人头昏脑胀。
马车门突然打开,进了一道人影后旋即又关上了。
温雁在外头骑马浸了一身凉意,谢宜额头抵着他的肩,稍稍好受了几分,“把窗户打开一点吧,我闷得难受。”
温雁拉过被子,将她笼盖住,吩咐侍女道:“将窗户打开一些。”
侍女将木窗稍稍推开一些,缝隙中涌进来的凉风吹拂在脸上,谢宜闭眼缓和了片刻,弱声问道:“大概还有几日到京城?”
温雁从布袋中取出一枚梅子干喂给她:“两日左右,与这相隔十里有一处驿馆,先到那休息一晚。”
谢宜咬着酸甜的梅干,‘十里’不是很远,再坚持坚持就能到了。
“我想躺下来。”
“好。”
温雁扶她躺下,盖好被子,“睡一会儿吧,醒来就到了。”
之后又过了一日,离京城越近,这道路就越平坦些,谢宜不再作呕难受,反而是起了高热,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连什么时候回了皇宫都没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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