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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纪容棠终于是脸色骤变,如秋日残叶般瞬间失去血色。
安阳公主驸马王益平,不正是她杀兄仇人王隆的父亲吗?
裴珩竟也跟他有关?
方才裴珩说是来寻亲的,难道……
接二连三的消息如春日闷雷,交替响彻于天际,炸开数道火花。
她从未想过此案竟还会牵扯到王隆一家。
若是能借此寻根究底,杀兄之仇必然得报。
又想到跟父亲的夏立之约即将兑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由心而生,连带着看孙兴都顺眼了几分,更是下定决心必须将此人妥善留下。
“你有什么证据?”
“监察御史参奏驸马的罪证已被我搜到交给驸马了,是一些跟边防驻军将首的来往书信。
至于那人是否与驸马相识,则是我自己的猜测。
当日我看见他翻箱倒柜半晌却只偷走了一颗红宝石,觉得很是蹊跷,回去便也告诉了驸马。
没想到驸马竟大为惊讶,反复问我那人长什么样,我说没看清,他好像还有些失望。
而且……”
孙兴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双臂费力撑在床上,头压得很低,“大人,在我交代这最后一事之前,恳请您一个保证。
此事万不能让驸马知道!
我还有家人在公主府上做事,当初驸马交代给我这个任务,就叮嘱过若是出了岔子就得用自己的命、换家人的命。”
说罢便重重磕了下去,一连几声,震得床板都跟着晃动。
纪容棠本就没准备告知任何人,事关兄长,每一步都得万般小心。
敛眉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城南最大的银楼、伏麟楼的幕后老板,正是驸马爷。
前几日我照例去查账,在店门口好像和那个小贼打过照面,掌柜说他看了很多红宝石的首饰,但都没买。
这件事,因为我不是很清楚来龙去脉,所以并未告诉驸马。
大人若是想知道他们二人究竟有何关系,还是得从那小贼想要的红宝石下手。”
话已至此,孙兴知道的、能交代的,就都已经说干净了。
再瞥向思绪万千的纪容棠,也好似是把他的话都听去了,就一仰脖将手中茶水咕噜咽下。
擦干下颌的水渍抿了抿唇,他好像下了很大决心,突然使出全身力气,把茶杯啪地砸到床柜上。
纪容棠还在想要如何将孙兴从沈寺卿的眼皮底子转移出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余光一闪,只见孙兴已迅速捡起一个锋利碎瓷片,毫不迟疑捅进了自己的脖子。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却倒反天罡,发狠往里捅得更深了一寸,血顺着他的手一路蔓延,衣襟、背面很快染红一片。
孙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每说一个字,都有大股的鲜血涌出,“大人,答……答应我的……请勿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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