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前几日监察御史被杀,祭酒头部创口的走势、大小、出血量都与其极为相似,应该是同一件凶器所为。”
“还有一点颇为可疑,两府皆只丢了一颗红宝石,其他的钱财珠宝分文未动。”
屋内沈寺卿等人正探讨案情,见到纪容棠挺身而进,紧锁的眉毛终是舒展了一些。
“此案恐怕会成为今年最棘手的案子。
方才你也听到了吧,这是连还杀人案。”
纪容棠微微颔首,如此狠辣精准的手法,就算是专业杀手也鲜少能做得这般利落。
且凶器形状少见,跟一般刀剑利刃区别很大,只看创口截面的话,绝不比她从前常戴的发钗粗上多少。
沈寺卿凑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沉重,“内侍监方才来传了圣上口谕,要我们十日内破获此案。”
事发才一个多时辰,消息竟就已经传到内宫了吗?
见她面露狐疑,又低声附道,“太子今日也来贺寿了。
赵祭酒曾做过两年太子太傅,后因年长体虚才退居祭酒之位,二人师生情谊颇深,太子得知此事立刻回宫禀告了圣上,要严加查办。”
纪容棠轻应一声,心下了然。
并非连环杀人案难破,而是但凡跟天家沾边的都难办,更何况还涉及了圣上最为得意的太子。
她不再分心,俯身又凑近了死者几分。
纤长睫毛扑簌出浓密漆黑的影,却丝毫遮不住眼底的锐利清明,好似能把一切都看个通透。
从头到脚细细端详,甚至连死者的指缝鞋底都不放过。
屋内几扇宽敞的桃木支摘窗皆是大开,每扇窗沿的积灰程度相当,她用自己的身量比量都不足以穿过,凶手是大大方方从正门进来的。
初初勘察完现场,纪容棠又命人搬来一把太师椅摆在死者旁边,而后定定坐了上去。
只见她头后仰过椅背,薄嘴微张,一双明亮眼珠瞪着骇人。
无论是可怖神情还是古怪姿势,皆跟死者一模一样。
沈寺卿对纪容棠喜欢假装尸体的办案风格早已见怪不怪,用她的话讲,模拟死亡才是破解真相的最佳途径。
忙招呼录事过来准备记下,自己也微眯起眼静静看着。
边看边感慨不愧是圣上一眼相中的人,果真就有别个学不去的本事。
纪容棠十六乡试中举,次年京师会试再度拔得头筹。
可惜殿选时虽言谈雄辩有理,但身量并非时下推崇的丰满高大,只得录一甲探花。
然而圣上却十分欣赏其才思敏捷、机敏过人,硬是力排众议,钦封了大理寺寺丞一职。
所幸她不负圣望,审理刑狱、督捕奸盗样样在行,上任仅半年就凭借极高的办案效率在几位寺丞中脱颖而出。
久而久之,只要遇到棘手难破的案子,沈寺卿都会第一个想到她。
沉寂良久,纪容棠方直起身,动动下巴,换掉了令人胆寒的死尸表情,一张清丽小脸恢复如初。
夜光幽幽,那对琉璃眸子潺潺流出堪比山泉淌过的澄澈,让人移不开眼。
但她并未离开椅子,而是继续审视面前书案,时不时还做出一些奇怪动作。
半晌才坚定开口,“凶手是来祝寿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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