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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末,从西市所在的天福长街走到临河的集春畔,颜姝总算找到一家还算合眼缘的酒楼。
酒楼名为听泊筑,并不像途经的太丰楼那样,巍峨高达五层,气派又热闹。
这里临着河畔,楼外有长段的篱笆与花田隔开,僻静清幽。
站在外面,能听到从打开的支摘窗飘扬出来的丝竹声。
京城这些茶肆酒楼颜姝没吃过,她挑来替颜家宴请舅父一家,要找上乘的,只能先论眼缘,凭感觉。
时辰也差不多了,若有雅间,得尽快派人回去请人去。
颜姝看向谢氏,征求问:“母亲,这里如何?”
谢容华身为已婚妇人,见过的世面比颜姝多。
她看女儿喜欢这处,自己也觉得不错,适合宴请,便点头应了,领头走近。
候在入口处的伙计迎出来,却不见他说那些迎客,里面请的话。
他佝偻着身子,面上带着歉意:“几位贵客,实在不巧,今日本店不迎客。”
在酒楼当伙计的眼睛毒辣,他看颜夫人她们穿衣打扮和气度,能猜出是哪个府邸的官夫人官小姐,为了尽快解释清楚,避免争端,他压低了声音直接坦白:“还请贵客见谅,今日本店接待晋国公府的几位主子,清场谢客,几位还请改日再来。”
国公府的名头搬出来,只要不是权势更高又不满的,都会自知退让。
谢氏听伙计说了缘由,应了一句,便牵着颜姝的手回到小径路边,安抚女儿:“臻臻,我们换一家。”
颜姝并未觉得失落,她点头应道:“那是自然,就算不是国公府,也有先来后到,我们再看看就是。”
几人漫步再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郑氏顺着话头,同谢氏谈及国公府:“姑姐,这晋国公府,也是京里烈火烹油的鼎盛勋贵。
国公府奚家,如今国公爷年富力强刚袭爵,去年辅佐太子巡疆,破获通敌的驻地将军,大得圣心。
国公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太傅嫡女。
那国公府的世子爷,两年前秋猎还曾救过圣驾,是陛下跟前的红人。”
郑氏简短的三句话,让谢氏由衷倒吸了口气。
按郑氏所说,这国公府的一家子人人底蕴雄厚,放在一块,除开皇城里面,还能有谁家比得过奚家去?
半天之内,刚入京城的颜家人接连碰到两家高门大户,果真是天子脚下贵人多。
谢氏看了眼自己的女儿,不由庆幸今天在珠宝阁碰上的不是国公府的人。
有权势都是轻的,如若得罪奚家这样各个都能侍奉御前的人,吃亏受罪是小,只怕命如草芥。
谢氏越想越怕,拉紧颜姝的手,指尖用力到颤抖:“臻臻,往后在京城还是谨言慎行,吃些亏、丢些面子都不要紧,可万万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知道的,母亲安心。”
不知道是不是舅母方才介绍国公府的语气太凝重了,此时颜姝的心也突突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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