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神能杀人,他的好哥哥——恐怕已经被凌迟无数次了。
他当了五年没名没分的私生子,如今好不容易认祖归宗,却在自己的认亲宴上像个局外人一样傻站着!
傅谨行气的发抖,如果他的心是一块腐木,那么现在一定有几十万只白蚁正在啃噬着,才会让他如此焦躁难耐。
曾经他无比骄傲自己的血脉,如今才尝到了私生子成为豪门边缘人是怎样的滋味。
他往前进,有亲哥挡在前面,要他滚。
他往后退,有无数人在后面盯着,等着叫他去死。
倘若他安分守己呢?
傅谨行勾唇,自嘲一笑。
恐怕从今以后,人人都要拿私生子的身份踩他一脚。
哪有什么豪门、寒门之分,人都是捧高踩低,落井下石。
越昂贵的红酒,往往味道越苦,墙外的人想进来,墙里的人想出去,各中滋味只有尝到的人才懂。
牙齿磕到高脚杯的玻璃上,发出重重的响声,始终沦落在交际边缘的男人,失魂落魄地来到酒水区,仰头喝着最昂贵的酒。
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一杯,又一杯,来回反复。
鲜红的液体混着辛辣的白兰地,随着喉结的滚动,不断刺激着他胃酸的分泌。
一股恶心感,由内而外的上升到喉咙,把人的神经麻痹。
酒能让人暂时忘记痛苦,但傅谨行已经喝到失去了方向感,却仍记得自己今天不能出丑。
宾客们还在外阁等候,穿着蓝色西装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往最里面洗手间走。
混乱中,一双浑厚粗壮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进了门。
傅谨行抱着洗手池又吐又呕,那双手的主人是一位来历不明的男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
他把洗手间的门锁上后,就一直冷眼旁观着。
既没有对恶心的呕吐物流露出不适,却也没有丝毫同情,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项任务。
呛人的呕吐感还残留在喉咙里,傅谨行双臂支撑着大理石,强撑着起身,侧过头看向把门锁住的男人。
看到保镖制服,他意识到对方的身份,被人看到酗酒的狼狈感,消失殆尽,一股高傲感油然而生,但很快十四岁曾经趴在地上低头给人擦鞋的回忆翻涌而来。
自卑与自傲,只是拥有不同的叫法,本质上它们是一种东西。
傅谨行大发雷霆,怒声吼道:“不过是知家的一条看门狗,你他妈知道小爷是谁吗,我是傅富的儿子,我是傅家未来的继承人,快他妈给老子滚。”
空气中,浓烈的烈酒味信息素如炸弹般爆裂开来,几乎是一瞬间就包裹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愤怒的情绪,让空气中烈酒的浓度不断攀升,短暂地增强了信息素的等级,但对于Beta来说,任何信息素不过是恼人的尘埃,清新空气里突然出现的雾霾。
虽然让人不适,但并不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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