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芬问。
舒遥没急着回答。
她再次扭头看向窗外,恰好陆昭和古力在收床单,她们俩从两头往中间走,陆昭在靠近她房间这一头。
不知是她目光太灼热还是陆昭无意回头,隔着并不近的距离,和一扇窗户,她们毫无征兆地对视。
舒遥微愣。
陆昭反应不大,朝她轻轻点点头。
好像自相逢以来,每一次巧合地对视,陆昭的反应都不大。
不像她,每一次都表现得像一个心虚的负罪者。
也是,她们之间,不管如何,都轮不到陆昭忐忑不安。
毕竟,在那段时光里,陆昭是那样坦荡、热烈、赤诚。
舒遥平静看着陆昭收回目光,继续投进收床单的工作中,看着陆昭扎得利落的高马尾,和转身离开的自然步伐。
耳边余芬的声音忽然就开始变得很遥远。
远至七年前。
“遥遥,难道爸爸妈妈没有走过年轻的时候吗?爸爸妈妈为你牺牲掉自由,现在你要为了所谓的自由牺牲掉爸爸妈妈吗?那是什么自由?那根本就是毫无保障的大话!
空头支票!
我们就是那么走过来的,我们比谁都清楚。
“天底下没有会害自己孩子的父母!
我们这么做也是想让你少受点苦,少走几年弯路!”
常年在讲台挺直腰杆的余芬,忽然在一瞬间弯下脊椎。
二十一岁的舒遥第一次感受到苍老的威力。
父母的苍老,也许从来不会对父母本身造成什么影响。
那些白发,皱纹,脚步迟缓的动作,只会被孩子看进眼睛里,然后深深烙进心里。
留下可怖的痕迹。
“遥遥!”
余芬抓住舒遥的手,声音发颤,又低又卑微,“你就不能可怜可怜爸爸妈妈吗?你没有心吗遥遥?”
视线渐渐模糊。
画面转向校园里。
视线又开始清晰。
宿舍楼下的花坛旁边,陆昭满脸疲惫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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