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育芩的面色沉了下来,回想起那夜的荒唐,自己当时确实存着几分取悦周明夷的初衷,情不由己地逢迎上去。
当明玉直白地道出“□□”
两字,意外替自己当时反常的行为找到了理由。
可是这般解释,岂不是将自己置于廉价交换物品的位置上了。
黄育芩思绪杂乱,道:“此事日后再议,我们与周明夷来日方长。”
明玉敏锐地察觉到黄育芩心绪不佳,便有意转换话题。
“算了,别说这些了,你猜我前两日在路上碰见了谁?”
黄育芩摇摇头。
“张真人张之羽。
我原想着他早就返回京中,没想到居然又在半道上碰巧遇见了。”
黄育芩轻轻哼了一声:“他不是我的师父,我也要不起这样的师父。”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黄育芩一直怏怏不乐。
“小英子,你就仗着张真人对你凡事有求必应,作天作地吧。”
明玉推着黄育芩,“张真人现下正在花厅内用茶呢。”
黄育芩自幼拜张之羽为师,至今已有十五年了,师徒情谊深厚。
随着黄育芩逐渐长成,他的想法与恩师日渐相左,黄育芩细想过往,究其根源,其实初始便是自己刻意迎合罢了。
黄相曾经携幼子黄育芩拜访张之羽。
小小的黄育芩天真可爱,琥珀色的眼眸滴溜溜地乱转,左顾右盼。
他的头上攒了两只小角,脖子上悬着一枚金光四射的锁片,身着红色锦缎袍子,脚蹬绸缎刺绣长靴,坠着数枚金色的铃铛,每当走动时,便发出细碎的声响。
黄相屏退左右,只留下黄育芩在他身侧,开门见山问张之羽道:“老夫在官场沉浮多年,自认为看人是有几分本事的。
方才你看老夫的幼子,因何故而叹气?”
眼前的张之羽不满十二岁,言行举止却不同于一般孩童,显出少年老成的模样。
黄徽文不愿轻视他。
张之羽叹了气:“贵府的小公子仙缘颇深,只是得道之前,必要在这红尘之中磨砺一番。
小公子年岁尚幼,然而贫道观他面相,凡心炽烈,日后必要在世间作出一番功绩来。”
黄育芩牵着自家爹爹的衣角,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这样的形容和夸赞,自小不知听了多少,爹爹何必追到别人跟前得这句话。
黄徽文察觉到自家小儿的不耐烦,只是敷衍地拍了拍他的发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张之羽,重复道:“小张真人慧眼独具,名满京城,如今看来,不过尔尔,莫非有所保留。”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恐怕日后盛极跌宕,方能大彻大悟。”
张之羽只得继续说道。
眼前张之羽的话与当年黄育芩出生时遇见的那位游方道人的话重迭在一起,黄徽文稳下心神,迟疑道:“若我纵着他,只做富贵闲人,能否保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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