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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国舅诚惶诚恐地从地上捡起它,入目便是自己的名字,脑袋一空,连呼冤枉。
“冤枉?何年何月何地,事涉何人,都一一标明,你细细看来,可有半分冤枉你?”
“臣深知用人需要谨慎,每一位填缺录用之人,皆是经过臣与下属的细密审查。
这些人受天资所限,科举入仕无门,却仍有报国之心,品行端方,都是可塑之才。
况且国库空虚,若不是诸如此类进项贴补一二,恐怕朝廷也快支持不下去了……”
“住口!”
小皇帝被戳住痛脚,心中怒火燃烧更盛。
原来,黄徽文随名册亦呈上奏折一封,竟是替名册中人开解。
卖官鬻爵自本朝开国以来便有例可循,众人行此事亦有章法。
然而自先帝时起,内帑空虚,内官大肆推行卖官鬻爵之风用来充盈银库。
此风愈演愈烈,蔓延至前朝,以致造成如今局面。
黄徽文在奏折中又是浓墨重彩谈及眼下灾民造反之事,此时正是朝廷用人之际,水至清则无鱼等等,话里话外竟是暗示小皇帝若是此时将涉事官员尽数拿下,恐怕朝廷无可用之人。
小皇帝虽然沉迷酒色不理朝政,但是他却不傻,如今朝廷上下究竟是姓陈,还是姓黄,他还真拿不定主意,余下之人不过是见风便倒的墙头草罢了。
如今他唯一可以倚仗的,只有眼前的曹国舅罢了。
想起黄徽文的奏折,皇帝心中一动,堆起苦笑将曹国舅从地上扶起。
“朕幼年失怙,唯有母后与舅舅二人竭诚相扶,如今母后也崩逝了,唯有舅舅可信。
如今舅舅亦知,南方刁民作乱,若是舅舅愿意亲挂帅旗,朕可安枕等候佳音。”
曹国舅被小皇帝跳脱的脑回路吓得愣在当场。
天子案前,灯烛明然,曹国舅却张大嘴巴,惊恐惶惑神色无所遁匿。
“当年周人杰手下的那些兵将都是由你接管,如今打散整编,归入禁军,重新操练,就让朕见识一番成果。”
小皇上见曹国舅面上游移不定的神色,话锋一转,“舅舅,这些年来确实是委屈你了,若是平乱有功,朕便可以撇开那些酸儒文生借机补偿你了。”
曹国舅结结巴巴道:“臣领旨。”
徐松寿怒气冲冲地堵住了黄徽文的去路,黄徽文露出诧异的神色。
“徐大人,有何指教?”
“相爷真是好手腕,竟是拖了半个朝廷下水,将水搅浑。”
徐松寿皮笑肉不笑,几乎咬碎槽牙。
黄徽文神色悠然,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圣人亲自召见你的事情,早已不胫而走。
朝中众臣自然要提早做好打算,我亦不会例外。”
徐松寿气得七窍生烟。
黄徽文的这一番话,几乎在明晃晃地告诉他,小皇帝召见他一事,早就将他拉到与百官的对立面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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