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顾芸娘是你指腹为婚的妻子,你却为了功名,娶了那夏家外室所出的小姐,夏家势微,夏家娘子早逝,你便来又来纠缠芸娘,天底下竟有你这般负心薄幸之人。”
小娘子牙尖嘴利,三言两语胜似磨好的剪刀,将钱三郎假装深情的画皮从头到脚豁开。
“穆玲琅!
我和芸娘的事情与你何干。”
穆玲琅毫不示弱:“顾芸娘的事情又与你何干,你们早已取消婚约,她未曾嫁人,又不是替你守寡。
而我是芸娘的金兰姐妹,你如今落魄了,又想起芸娘了,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上芸娘吗?更不用说,黄公子从人品到容止,都强你百倍!”
“好啊,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钱三郎怒不可遏,伸出手指点了点,一时气结,却无力反驳。
穆玲琅呼出一口气,将袖着的剪刀取出,她原先在内室小憩,听见了钱三郎的声音,料想对方又过来纠缠芸娘,若是论口舌,她自是不担心芸娘落了下风,后来又听到芸娘口中提过的黄公子也来了,更是放心下来,安心裁剪布匹,直到后面传来了摔砸的声音,便着急出来看看。
自己的金兰姐妹千好万好,总是有一样不好的,爱念着旧,穆玲琅平日里总是规劝芸娘,奈何芸娘只是默默灯下垂泪。
直到今日,听见那钱三郎的那番折辱的话语,实在忍无可忍了。
钱三郎心高气傲,自然受不了奚落,他手指点了半天,摔下袖子,扭头便走。
就在他快要跨出院门时,黄育芩喊住了他。
“等等,钱兄误会了,这件长衫只是我的旧物,顾娘子前些日子里与在下在闹市萍水相逢,对这件长衫的刺绣针法颇有兴趣,便借去临摹。
况且我与顾娘子之间不过三面之缘,钱兄勿要凭空污人清白。
顾娘子一介女流自立已经颇为不易,莫要闲话。
两位既是故交,钱兄更该了解顾娘子的品性才是。”
孙令灵冷眼瞧着钱三郎面色转了几转,从愤恨到羞愧,再到隐约的庆幸,最后视线定格在顾娘子背影上,黄育芩的话未能令他自省,反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心中暗暗惋惜,即便像顾芸娘这般爽快的人物,却遇上这般人品不堪的男子。
第15章
偏偏今夜天公不作美,临晚时候,天空飘起了一些细雨,黄育芩和孙令灵抬脚走进一家酒肆,寻了一处靠窗的桌子,要了三四碟小菜和一壶水酒。
两边的店家不急不忙地支起雨棚,来往行人们也不急着赶路了,躲在沿街两边。
孙令灵还为顾芸娘的故事愤愤不平,黄育芩心不在焉地吃着花生米,间或简单附和两声。
“真是一段孽缘,我从未见过像钱三郎这般无耻之人。
我观察他离开时的神情,看出他仍旧贼心不死。”
孙令灵喝了酒,声音也大了些,“那时还不如拉他去见官,好教他死了这条心。”
黄育芩这才转头看向孙令灵,眉眼多了三分醉意,酡颜添了七分鲜活,幸而口齿清晰:“有些误会,或许还是早些解开更好些。”
黄育芩说得含糊,却认真地看向孙令灵,琥珀色的明眸在灯下波光流转。
黄育芩突然忍不住笑出声:“钱三郎今日拜访顾娘子,也是存了请佳人共赴兰夜的心思。
非但没有说动顾娘子,反倒揣了一肚子气回去!
真是平白辜负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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