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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妃再如何跋扈,到底在宫中浸淫多年,理当深谙藏而不露之道,如何还敢这般跋扈张扬?到底谋害皇嗣不是轻易能糊弄过去的小罪过。
夏沐烜一回宫就去瞧了瑞芬仪,杨妃那边竟连半句问候之语都没有,可见是真的恼了她了,然而杨妃素来得宠,眼下又有皇嗣可依,哪里用得着再节外生枝,去介意一个从四品芬仪呢?纵使瑞芬仪有宠,到底还算不得正经主子,宫中有宠之人不在少数,凭她杨妃今日的地位城府,即便想要下手,也不该选这么个于己大不利的下等手段。
如此思来想去,终是百思不得其解。
脑仁隐隐作疼,那疼如针刺般,并不十分强烈,可经久不去,甩也甩不掉,直至一双再熟悉不过的手按上两边太阳穴。
不用抬头,已经知道是**了。
我双目微阖道出心头疑惑:“杨妃…总不该这么草率才是…”
**压低声音道:“奴婢先头里也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听净雯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这里头有些关节在。”
“哦?怎么说?”
“余氏从前…曾做过杨氏的宫人,后来得幸于皇上,才封了从六品美人牵出了咸福宫,算是有福气的。”
余氏就是瑞芬仪了,我倒料不到杨妃跟她还有一场主仆关系在,不免惊诧。
**继续说:“余氏既然是杨妃的宫人,能够得幸于皇上,对杨妃而言原该利多过害的,然而事情蹊跷就在这儿。
“
我本能地紧一紧神:“哪里蹊跷?”
“余氏…自牵出咸福宫之日起,待杨妃就日益疏落起来,倒是去虞宸宫十分勤快,冯氏…也赏识她。”
我从雕牡丹四喜纹长镜中看她一眼,相顾有了然神色。
食指一下下轻轻拨弄花钿上的鸽血红宝石,那样鲜艳的色泽,看得久了竟觉得与鲜血无异。
一壁说一壁整理思绪:“比之杨妃,宸妃在皇上心头的分量明显重了许多。
余氏…瑞芬仪会讨好虞宸宫,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背叛旧主,到底算不上多忠义。
从前瞧余氏只觉得秀丽恭顺,听今看来竟全不似表面看来柔弱温顺。
果然宫里头就从来没有省油的灯。
**从鼻端哼笑出声:”
也是,到底宸妃是不一样的。
然而余氏这样不忠不义,以杨妃的性子,如何容得下她。
“
“怎么?杨妃为难她了?”
“这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咱们甫回宫,所以才不甚清楚。
奴婢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余氏既然跟冯氏交好,当日您若向皇上告发了冯氏,只怕就真入了别人的套了…所幸您当日处置王福全时留了心眼,当真万幸。
这宫里头啊…实在险得可以了。”
我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自己也不由得后怕。
确实如她所说,这宫里头确实险得可以。
然而明知道险恶,还是要活下去的,于是撂下一句:“看着吧,有一番折腾呢。”
是夜就在瑞芬仪的吃剩倒了的莲子羹里验出了水银,而那送羹的人,竟是一向本分守己的顾修容。
我大惊之下,几乎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抬脚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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