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后,没有走常规的取号排队的流程,方应琢直接带我走进一楼其中一个房间里。
方应琢对屋内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说:“麻烦你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看方应琢跟那人说话的神色和语气,两个人像是旧相识。
不过考虑到还有伤患在场,两人之间并没有攀谈什么,医生让我坐在诊室的椅子上,随后走过来,开始为我仔细地清洗伤口。
这个过程产生的痛感在我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可是方应琢似乎不这么认为,他紧贴着我,站在我的身侧,还握住了我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我能感受到从方应琢掌心里渗出的冷汗。
在医生给我消毒的时候,我侧头看了一眼方应琢,发现他那张本就苍白的脸在诊室惨白灯光的照射下,已经完全不见常人应有的血色。
相比起人类,方应琢更像一具没有呼吸的人偶。
我主动开口,问方应琢:“你晕血啊?”
“……不。”
方应琢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这么紧张?”
面对我的问题,方应琢的回答意外的很坦诚:“不想看到你受伤。”
我一时失语,不知道该给出怎样的答复。
于情于理,我应该恨方应琢,无论方应琢对我的情感是真是假,无法否认的是,自从方应琢再次出现,我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像是被吸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之中,难以挣脱。
过了很久,我才叹了口气,准备跟方应琢算一笔账:“方应琢,这点皮外伤算什么,你不想看见这个,那我的精神损失又该怎么算?”
方应琢开始战略性地装聋作哑,不再说话了。
消毒完毕后,下一个步骤是打麻药,医生取来注射麻醉剂的针管,针尖对准了我的手指,将麻醉剂推了进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打麻药的疼痛超出了我的想象,痛感比刀片划破手指时更甚。
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额头滚落,我倒吸一口凉气:“嘶……”
“这个过程是会有点疼,你还能忍受吧?”
医生问我。
“嗯。”
我点点头,示意医生继续。
医生先是在我的手指上扎了两针,或许是因为这些剂量还不够,紧接着,手指上更靠近伤口的地方又挨了新的两针,传来一阵更为剧烈的痛感。
好在接下来就可以准备缝合,这时我的手指已经没有知觉,开始变得不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我垂着头,开始看缝合的过程。
方应琢也注视着我的创口,看得比我还要认真,与此同时,我能感受到方应琢的手又在微微颤抖,仿佛正在经历这一切的人是他自己。
就在这时,天空骤然被两道亮白刺目的闪电劈开,亮光映在窗户上,十分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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