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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夏面无表情,尤娉婷看了谢姝一眼,而后道:“素来听闻你是个孝顺的,不如把老夫人请进来?我也与她说些话。”
南夏低着头,似笑非笑的,而后轻叹:“我娘自从把我卖到这里,就从未过来看过我,说担心老爷见怪。
今日却来了,可果然是稀客。”
尤娉婷拼命的跟谢姝使眼色,谢姝只当做看不见。
她们两个是什么样的人?太子府现在恐怕已经知道了,这个来了的老娘,是什么目的还说不准呢。
南夏呷了口茶,松松的依在松木椅背上,像是不知道大难将临,她笑道:“临了了,倒是有些话想与姑娘们说,所幸老天待我不薄,给了我这个机会,就是死了,也松快。”
尤娉婷一双眼睛恨意迸发,似乎要将她给吃下去,可是她却不急不躁的。
这倒是让谢姝刮目相看,数日不见,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听了人一句话便要喊打喊杀的小姑娘了。
可是谢姝看着她的样子,怎么觉得,有了股暮气呢?
“我之前跟着姑娘,平日里的心性得以伸展一二,爽快的很,可是姑娘太由着我了,时日一长,我就忘了之前受过的屈辱,觉着,自己这辈子还能过得更好些。”
她又喝了口水,仿佛心不甘似的:“于是我背叛了姑娘,投靠了小娘子。
老天垂怜我,我做事样样都成,没有一件不称心的。
就这样称心着,拿了小娘子赏我的一大笔钱,回家来了。”
她垂了眼睛,尤娉婷在旁边道:“可见我守信义,对你好。
人不能不念别人的好,反过来对付自己的恩人。”
她说的是现在的事,南夏却没有听在耳朵里,她眼睛里蒙蒙的,声音也蒙蒙的:“可是怎么我又走上了老路了呢?我怎么忘了,我不幸的起源在哪里?难道是尤府吗?难道是姑娘?还是赠给我钱财的小娘子?人若是不争,靠着生命的一点点遗惠,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她的声音哀哀的,谢姝也听得哀哀的。
“现在没有谢姑娘了,我得自己找个活路。”
她说。
尤娉婷道:“这好说,你放我走,我再给你一笔钱,我们一了百了就是了。”
南夏摇了摇头,瞥了尤娉婷一眼,吓得尤娉婷花容失色。
她起身出去了。
谢姝跟尤娉婷待在房中,尤娉婷跟她搭话,也不回声。
外面响起了震天的哭声,是个老年妇女的声音:“…若是你胞弟死了,我也不活了…”
撕心裂肺,闻之令人心生厌烦。
“她爷娘把她卖了,是我能做主的吗?”
尤娉婷颇为委屈:“怎么还算到我的头上来了?”
谢姝竖耳听着外面的声音,妇女的哭叫声渐渐地没了,又过了不大会儿,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士兵进府来了。
谢姝望着陈列在尤娉婷身后的博古架,闭上了眼睛。
尤娉婷慌忙的爬起来,隔着窗子叫喊,很快门打开了,清风也随之飘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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