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在衣服上擦干,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小袋,塞到马秀姑手里,语气不满道:“别人升迁了,难道还会因为跟他吃了几顿酒的交情,到时候为他请托一把?家里的事他也不管,几个儿女也不知道看顾。”
高淑英说着,越发有些生气,“他以为他这种人能娶到这么好的续弦娘子容易吗?人家要么是嫌弃带着他两个孩子,要么是嫌弃他三十多岁了还只是个秀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收入微薄养不起家。
也就嫂子你,肯嫁他这么个人。
好不容易又成了亲,他也不知道收心,照看一下家里。”
马秀姑被逗笑了,回道:“我这样的相貌,能找着人家就不错了。”
她打开手上的布袋子,发现里头是五两碎银。
弟媳竟然给了她这么多钱,怎么使得?
她连忙把袋子还给弟媳。
“淑英,你这是干什么?快拿回去。”
张善云知道现在是北宋仁宗时代,根据她“出生”
以来这几年的观察,再根据大米价格换算,这时期的一两银大约折合人民币八百到一千块钱。
婶婶给的五两银子,相当于一个五千块的大红包,够他们一家人吃用近三个月。
马秀姑手里的钱袋子到底还是没能还回去。
高淑英缩回手举到半高,马秀姑塞了个空。
她高举手在面前搓着,哈着热气说:“你拿着吧大嫂。
快过年了,给孩子们买点好菜吃。
照哥儿书院里的食费,也得去结了,哪家哥儿读书是要从家里带饭食的?”
她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张升照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张善云看向她娘亲,果然看到马秀姑面上迟疑不决,又带着愧色。
高淑英说了一句:“医馆夜里还要守门,我先回了啊。”
她走到门边,拍了拍站在门口的张升照的肩膀,温声说:“照哥儿,等会儿去巷子口买些肉菜回来,叫你娘别亏待了妹妹。”
十五岁的男孩子,个子已经很高,又瘦,完全是一副倔强的少年的模样。
他也觉得羞愧。
父亲这样不好,老是要叔叔婶婶接济。
不过,等他以后考中了举人、考上了进士就好了,到时候再还给叔叔家。
最终还是没说别的,他只低声道了一句:“婶婶慢走。”
张善云被惠云拉到母亲身边,又被安置在小椅子上坐下。
二姐惠云拿起盆里的衣服,一边绞干水一边说:“娘,您去里屋歇着,衣服我来晾,一会儿我来做饭。”
张升照走过来,一声不吭的也帮着绞衣服。
张善云随即也站起来帮忙,从哥哥那里递衣服给姐姐晾。
马秀姑把手往衣服上揩揩干,说道:“娘不累。”
她面上带着笑容,“等开了春,要让惠娘和善娘也读书认字,学算术。”
这件事她考虑了有一段时间,本来打算趁过年时候去做帮工,攒够了钱再和两个孩子说,现在有钱了,索性说出来让孩子高兴高兴。
“东街的陆员外家请了一位老学究,在家给姑娘们上课。
高婶婶想让娇姐儿也去听,陆家的夫人已经答应了,说只要给学究送束脩就行,不另外收钱。
现在有了这些钱,咱们家的束脩也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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