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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升照现在在公立的县学里读书。
北宋设了公立的乡学、县学、州学,不收学费,但是每日要收取伙食费。
张秀才正要出门,心不在焉地敷衍儿子:“知道了,改日再说吧。
我今天有事,再不出门就迟了。”
他今天穿上了自己唯一一件没有打补丁的衣衫,打扮一番,看起来满脸红光,格外体面。
出门前,张秀才对正在洗衣服的马娘子说:“秀姑啊,你有空就给孩子整点饭食,带去书院吃。
那书院里的日食费又贵,弄的饭还没家里的好吃。”
马秀姑抬起头,手还搭在盆里,应承道:“好。
官人要出去吗?”
“我约了人。
今晚不用备我的饭。”
家里早就没有钱了,却不能阻止张秀才出门喝酒的脚步。
剩下的米面也不多,没钱没粮不好过冬,孩子读书的饭食更是无从着手。
马秀姑在心里叹气。
怎么办,怎么办呢?
可这些话就算说了,她这个官人也只会答非所问,说些车轱辘话应付她,和他说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她便只道了一句:“入冬了夜里冷,官人早些回来。”
“知道了。”
张伏林有点不耐烦,没多看妻儿一眼,就连儿子站在身后眼巴巴的看着他,他也没在意,匆匆就走了。
边t上的张升照失落地低下头,马秀姑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尊心很强。
一起读书的同学们都在县学吃午餐,他只能吃家里带去的冷干粮,同学会看不起他。
这时,有人从外面走进来,带着偏低沉浑厚的嗓音边走边说:“大嫂,这冷天,你就用热水洗衣服吧,别心疼炭火。”
张善云认得她,是住在隔壁的二婶婶,高淑英。
隔壁家的二叔张伏松也是张善云最讨厌的那种男人,嘴巴坏,不学无术,吃软饭。
但二婶却是个极好的人,明辨是非,又非常心软,时常接济她们家。
“大哥又出去和他那些同年喝酒了?”
高淑英蹲下来,伸手就去接马秀姑盆里的衣服洗。
“手里就那么点钱,有什么好聚的。
聚了那么多次,也没见谁来提携提携他。”
马秀姑连忙道:“淑英你别洗,我这马上就洗好了。”
她把弟媳妇手里的衣服抢过来,拉着弟媳起身,好声好气地说:“官人说了,他们同年考上的秀才,多聚聚交谊就深厚起来。
他日仕途相遇,还可以相互照顾。”
高淑英嗤笑一声。
“想的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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