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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善云倒是没觉得什么,渣爹的存在感实在太低,在家多他一个人,不过是多一个人吃掉家里一多半的肉菜,还要劳她多晒一个人的衣服。
哥哥姐姐都很慌乱,倒是张善云母女俩都很淡然。
马秀姑没有改嫁,在张升照和张惠云恐慌的期待中,她留在了这个家里。
邻里们都说看不出来马娘子倒是个有主见的,她生的女儿也像她,小小年纪却一点都不慌乱,还时常劝慰她的哥哥姐姐,叫他们不要伤心,爹爹在天上也盼着他们过好自己的日子。
短暂的低落之后,马秀姑重新振作起来,下定决心,回到曾经做过帮工的富商家里,继续在厨房做帮工。
和她一起去的,还有她的二女儿张惠云。
*
一晃又过了七八年,张秀才的死已经被东沟巷给遗忘了。
转而被大家伙津津乐道的是,张家的大哥儿早两年考上了童生,今年要参加院试,准备考秀才了。
这天,书院里下了学,张升照到高家医馆接三妹妹张善云回家。
医馆里此刻人不多,没有病人看诊,高婶婶家的二弟弟,几个孩子唤作高舅舅的高二郎,此时正在打瞌睡。
另有两个学徒正在一边看管着几个药炉子煎药。
因为马秀姑带着惠云在外帮工,平时白天善云就在婶婶这里,陪婶婶舅舅在医馆给人看诊,等大哥哥下学。
“大哥哥,你回来了!”
张善云见张升照来了,不等他放下书奁就把他拉到药材格子前。
“你看,最上面一排最左边起,分别是丹砂、铜绿、铅粉、密陀僧、轻粉、云母、玄明粉、芒硝。
大哥哥,你帮我看看,我的字抄得哪里不好?”
现代人对毛笔字真是苦手,这几年张善云苦练毛笔字,也就勉强能入眼。
果然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她在中医学上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在书写上却是平平无奇。
好在女孩也不求考取功名,字能看能写便够用。
张升照接过她递来的纸张,看了一圈,肯定了她这段时间的进步。
接着问:“婶婶呢,去出诊了吗?”
“她晌午吃完饭就出去了,说是通判家的大娘子生产,指明了要请女郎中,就来把婶婶请去了。”
张升照从书奁里取出笔墨,扯了一张包药材用过的纸,把刚才妹妹写的药材名又一一写下来,好给妹妹当做字帖誊抄。
虽说善云和他不是一母所生,但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娘带着惠云去做帮工,照顾妹妹的活就落到了他头上。
张善云是他一手带大的,长兄如父一般看着她拔个子、来葵水,长成现在豆蔻年华的漂亮姑娘。
比起亲妹妹惠云,他对善云还要更好些。
藏下来的私房钱平日里都贴补给善云了,惠云那里几乎没让他这个哥哥花过钱。
张善云边看边夸赞说:“大哥哥,你的字写的真好。”
张升照对这小妹妹,就跟对自己生的姑娘一样喜欢,得了夸赞,开心极了。
“你只要好好练,别偷懒,以后你的字肯定比大哥哥还要好。”
“不,我大哥哥的字写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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