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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遥遥回忆起那个午后,陈东实羞赧地掏出一枚红色的首饰盒。
男人如献宝般将盒子里的金手链戴在自己手上,这一生里,徐丽从不缺男人投诚讨好。
但却缺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种朴素笨拙的好。
可这一切就像盗贼逼近手电光,老鼠穿过路灯巷,越是明亮炽烈的地带,越是衬出自己卑劣粗浅。
他愈好,愈显得自己与他相距甚远,他愈好,愈显得自己百孔千疮。
徐丽拽紧腕间那条金手链,任金属的冷冽滑过掌心,浸润到心肺,凝成一把小巧的钢刀。
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人已非己。
今天的徐丽,早就同过去判若两人。
她已下定决心,要用昔日耻辱化作利刃,一刀一刀,一刀一刀刻在刘成林身上,她要让他碎尸万段,让他痛不欲生。
让他即便沦入地狱,也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澄净的窗上映出女人惊悚的笑脸,屋外烟花又炸了,这便又是,一年的好春光。
屋外,门庭,送客楼道间。
肖楠在香玉和童童的搀扶下,送酒足饭饱的曹建德等人下楼。
看曹建德和李倩走在前头,她像是有意在等待什么,直到梁泽从身后的洗手间出来。
“不吃醋?”
梁泽甩甩手上的水,抬脚下楼前,微笑着问。
肖楠招呼着孩子们回屋去玩,语气平静:“怎么,梁警官吃醋?”
“我吃哪门子醋。”
“我知道你是李威龙。”
肖楠勾起一笑,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孕肚,“就算这里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可我可以,你可以理解成一个女人毫无根据的直觉,来自过去的情敌的直觉。”
梁泽站在低她两级台阶的地方,微微仰头看着她那张因为怀孕,轻微肿胀的脸,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
肖楠身材丰满,从前就是炼钢厂女工里最惹火的那一类女人。
做梁泽之前,李威龙常把她当姐,他从来不觉得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情敌”
,他也并不觉得,多个人喜欢陈东实,对自己来说是种威胁。
可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在肖楠看来,无论是李威龙,还是梁泽,都是她与陈东实三年婚姻里最刺眼又如鲠在喉的存在。
过去的她很在意,可这份在意,到了今天,到了她即将折返哈尔滨的前夜,也随北国的滔天风雪一道,隐入尘埃。
肖楠直勾勾地看着他,说:“我可以感觉到,在徐丽宣布婚讯时,梁警官故作镇定下的慌乱。
在审讯室外,偷看陈东实时眼里冒着的光。
还有你每次瞟向陈东实时,那不加掩饰的偏爱。
或许这里所有人,包括陈东实自己,都坚定不移地认为你不是他,可你的眼神骗不了我。”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梁泽喉结一滚,撇开女人直戳人心的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
“抛开公务层面,你敢承认,你对徐丽的敌意里,没有一丝抢占陈东实而包藏的私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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