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卫听澜左右看看,调笑道,“那在下往后就仰仗二位义士了?”
祝予怀抿唇而笑:“不敢当。”
卫听澜倚着桌案,身体朝他倾近了些:“那这么说,九隅兄答应给我讲文试了?”
谢幼旻当即叫了起来:“哎,一码归一码,什么时候就答应了?”
卫听澜盯着祝予怀看了半晌,漫不经心地弯起唇:“世子方才没听清楚吗?‘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定会竭尽所能相助’。
九隅兄,你这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啊。”
祝予怀看着他脸上疏懒又狡黠的笑,稍稍一愣。
不知怎么的,他联想起一些有意思的画面——有年重阳节他下山回家看祖母,半道上遇到了一只挡在路中央晒太阳的大黑犬。
那犬懒洋洋的,发现自己挡了别人的道也不挪窝,还一脸惬意地冲他们甩了甩尾巴。
神情和此时此刻的卫听澜如出一辙。
祝予怀险些笑出了声,反应过来后又立马绷着脸憋住了。
大黑犬的嚣张模样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祝予怀努力压着嘴角的弧度,克制道:“好……不反悔。”
卫听澜略微眯眼,坐正了些。
祝予怀被他盯得紧张,拿袖子欲盖弥彰地挡了下脸,一只手又拨弄起桌上的杯盏,装模做样端起来抿了几口。
卫听澜看得想笑。
他该不会是被自己盯得害羞了吧?
第026章寺中贵人
那日之后,卫听澜果真就开始跟着祝予怀读书。
方未艾从裘平生留下的手札里琢磨出了些针灸和药疗的法子,时不时就要在高邈身上尝试一二,故而高邈最近都没再出门。
于是卫听澜独自一人连着几日早出晚归,赖在祝府的时间越来越长,就连晚上回了府,还要揣着几张祝予怀写给他的试题暗暗琢磨。
高邈在一旁看得心里直犯嘀咕。
他该不会是受了刺激,要弃武从文了吧?
虽然难以理解,但高邈倒也看得很开——前头图南山里出了那档子事,谁也不知京城暗中是个什么势态,卫听澜如今只窝在祝府里看书,虽然听着很离谱,但总比让他闲下来惹是生非要强。
这般想着,高邈心里对祝予怀不由得就多了几分敬佩。
别的不说,如今能震住这小子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几日后,高邈再一次拜访祝府,亲眼看见卫听澜习以为常地走到祝予怀对面的书案坐下,抓起本书就开始埋头苦读,忍不住啧啧感叹:“祝郎君,不是我夸张,就算他爹来了也没见他乖成这副鹌鹑样,真是活久见。”
卫听澜翻了个白眼,把纸页翻得哗啦啦的响。
祝予怀掩卷笑道:“将军说笑了。
濯青朝乾夕惕,很是刻苦,我都忍不住要自惭形秽了。”
“这是抬举他了。”
高邈笑着摇头,“谁还不知道他?拎起来晃一晃,满肚子坏水都跟着作响。
以前有他父兄镇着还收敛些,往后在澧京无人约束,也不知能安分几时。
若是这小子哪日犯了糊涂,恐怕也就郎君你能劝劝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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