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灯烛皆暗,相拥之人眼却明明如星,烧得是两双火红盈亮。
梵筠声却忽然抽了只手出来,将纱幔外的蜡烛都点亮。
戚岁安细密啄吻的动作稍顿,抬眼,歪着头看他。
梵筠声收回施术的手,往身上这人脑袋上囫囵摸了摸,道:“按照人界的习俗,今晚应该算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唔...”
点了蜡烛才更有氛围吧?
他话没说完,嘴唇又被那人堵住。
他立刻感觉戚岁安的喘息、亲吻和摸索的动作幅度都大了起来。
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话比任何春|药都助兴。
*
集会上的寒暄堪堪停止,众官员齐聚场地中央,挨个落座。
除了提前溜号的梵筠声戚岁安,以及宣称闭关作画的迟何,其他人都齐齐到场。
偶尔是会有几人提前立场或是因故缺席,一切看似如常。
不过也有那么几个眼尖的、孰知地府错综复杂的人际网的小官员发现,今年较之往年还真有大不同。
譬如,那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五阎殿和南苋城主,今儿居然挨在一块儿坐了。
不过这俩人脸色都臭的要命,也完全不看对方,不知是怎么个情况。
再如,那一向恹恹的小冥主,今日竟牢牢盯着阎王旁边和三阎殿旁边的两个空位,眼神来回转换,活像是要把这俩人吃了。
阎王整场都耷拉着脑袋,一边抚着自己塌下去的长白胡子,一边叹气连连。
有人发现了梵筠声的缺席,咂舌遗憾道:“今年七阎殿大人不在,没人展示那些有趣的小法术了。
要我说,每年就属七阎殿的表演最有观赏性了。
人也美,法术也美。”
旁边的官员嗤笑一声,“有趣?我看你就是馋七阎殿身子!”
“哎呀哎呀,你闭嘴!”
聊到梵筠声,自然就要聊到黄金楼、阎王和姻缘簿。
在场众人中,多数对姻缘簿的了解仅限于:在姻缘簿前成契时所结成的契印,将高于地府其他一切契印,在某种程度上简直就是作弊。
同时也有官员回忆起数年前,曾有试图通过成契逃掉刑罚的恶鬼报复七阎殿一事。
数年前...这么一算...
“唉,让我算算...姻缘簿的节点是不是到了?我和我家那口子是不是得重新找七阎殿成契一次?”
说话的是拟绘北城主,曲鸳。
拟绘北城条件艰苦,但曲鸳生前可是个厉害角色。
她所在的村子常年干旱,作物难以成活,百姓饿死的饿死,干死的干死。
她家是村里唯一一个出了秀才的门户,也就是他爹。
因而全村有什么难事都第一个来找她们家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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