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去檐下赌场胡闹,探查赌场底细试图做点什么拉南苋下水的事,向戚岁安简要陈述了一遍。
戚岁安联想起之前阎王对梵筠声莫名其妙的那一顿骂,结合梵筠声硬要吃下那糕点的举动,彻底明白了。
虽然之前捉那野鬼时碰见大壮衙差,他就知道了梵筠声是有什么计划的,后来梵筠声也有要向他解释的意向,只是当时似乎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便盖过了。
在这个夜里一齐坦白出来倒也不错。
不过戚岁安并不赞同他的做法,“以身做饵,太过危险。”
梵筠声扁着嘴装委屈:“我原本的打算是趁此机会打探一下檐下赌场的虚实,若能抓住一些从上头来的魔族的不当行径,就等同于是抓住了南苋的把柄,能狠狠扳下一局。”
“谁知道竟会弄得这么严重,又是魔族又是魂魄之力的......哎呀乱乱乱,我脑袋疼。”
他借机靠上戚岁安的胸膛,眉头紧皱,装模做样地揉着脑袋。
戚岁安任由他靠着,再一次凭着直觉轻抚上他的后脑勺,“很难受吗?若是头痛难忍,不妨先睡下。”
“不。”
梵筠声软乎乎地拱了两下,拿头抵着他的左胸:“被天杀的除了你以外的魔族气得睡不着。”
抵着抵着,他忽然听见从那胸腔内传来的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虽然很多年没活过了,但梵筠声依旧觉得,这心跳的速率很快,像脱缰的马,一往无前地雀跃跳动着。
一想到当初这样鲜活的岁安曾被那样惨无人道地对待,他的头更痛了,短暂恢复工作了的心脏也被人揪住了般剧烈疼痛起来。
“我决定了岁安,”
他抬起头,信誓旦旦,“等回了地府,我一定认真学习法术,有朝一日定要弄死那群天杀的狗玩意。”
“不必执着于我的过往。”
戚岁安垂下眼睑:“不论魔族如何待我,至少有一点没错。”
“我是极端的腐臭中孕育出的秽物,若有人该死,那个人必先是我。”
这话又在自贬了。
眼见梵筠声要发作,他先一步开口拦截道:“但你放心,现下,我并不觉得我该死。”
梵筠声十分恳切地摇头,双手交叉于身前,“不对岁安,你这是因果颠倒。”
“是那些狗玩意用咒术与戾气融塑出了你,他们的目的是利用你一统四界不假,可你只是一个初诞生的婴孩,不论生于何地,不论被寄予怎样的‘期望’,初生的你只是一张白纸,和世间数万名婴孩并无两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疼你的娘亲爹爹,这是上天亏欠于你的,并不代表你不够好。
相反,正因如此,你才更应该,也更值得被人珍爱。”
“该死的从一开始就另有其人。”
他越说越笃定,挺直了身子,坚定地望着戚岁安:“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法术,给你讨回应有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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