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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此处...似乎是幽惶城的中心。
守城人在每一处都安排了衙差,为何只这一处空下了?
当年南荣锦作为天道冥主‘降生’时,是在哪里被发现的来着...
他疯狂地回想着当时在黄金楼顶层看的那本《幽惶故拾》,试图从记忆里找出一点相关的字句,那刺眼的光芒似乎慢慢消减了去。
一只手从身后攥住了他的衣角,他一个激灵,回过身。
一个少年坐在他刚刚立好的石碑前,额间一道幻光溢彩的刻印,定睛看去好似流动起伏的彩色银河,比南荣锦的那个金印不知美上多少倍。
梵筠声被这道印记吸引去了全部心魄,好久才回过神,视线渐渐宽阔起来。
他看向少年的脸。
少年松开拉他衣角的手。
梵筠声:“......”
见他愣着不说话,少年有些困惑地摸着自己额间的印记,嘀咕:“我是变丑了么?七阎殿似乎吓得不轻。”
梵筠声闭了闭眼,二话不说把他拉了起来,对着那刚压实的坟头就开始猛挖。
直到那些琉璃玉佩重见天日,他将它们一个个提溜起来,和少年的额间一对比,明白了。
“感情你这印记是照着我埋的玉佩造的啊?”
什么颜色都沾了点,调和得还怪和谐的。
少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我倒不知,不过...玉佩的确都很好看。”
他抱歉道:“吓到七阎殿了,实在对不住。”
梵筠声笑道:“我这正立着冢呢,你突然从坟头冒出来,谁能不被吓到?丁小衙官真是...”
少年脸色一变,微微侧目:“七阎殿...莫要再叫那个名字。”
“我如今,名为孟渝。”
梵筠声眉头一挑,迅速将前因后果过了一遍,算是想明白了。
在心里骂过天道十来次后,他爽快拱手,弯腰:“黄金楼七阎殿梵筠声,见过冥主大人。”
*
丁漓坐在大殿主位之上,向下扫视过一圈,熟识的。
曾打过交道的都在场,幸好,只那一个不在。
他心里认为自己依旧是丁漓,天道却在给予他新生的同时,将‘孟渝’作为新任冥主的称谓。
他若要堂堂正正的在天道眼皮底下重活一次,就只能是孟渝。
但无论是丁漓还是孟渝,似乎都不想面对明砚。
身为孟渝的丁漓在人界时为着自己的目的,半真半假地演了一出大戏,打着为他好的名号仿若情深刻骨般替他去死,诓了至纯至善的明子祯,更伤人至深。
回到地府的孟渝还是那个丁漓,他需得承受欺骗明子祯的代价,再因他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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