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惹火烧身,他这一路都走的亮堂大街,到时出了什么事,好歹有那么多人证。
就在快到高宅前的一个拐口,高平卓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问:“你可以把我送回宋平吗?”
燕衡有些没听清,跟着一停,追问道:“你说什么?”
高平卓低头绞手指,说着就要哭:“爹爹说他不知道多久会离开,以后只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可我不喜欢这儿,我的朋友都在宋平。”
燕衡愣了愣,蓦地一笑,像是嘲讽又像感慨。
这才没进都几天就想回安南,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说不定这一辈子都得被绑到王都直到死,钉死在了旱河里。
漫漫年岁,那又怎么熬呢。
说来到底是孩子,燕衡没同她扯些有的没的。
他推着高平卓肩膀往前,心想,总算平安送到家了。
谁料一杆枪猝不防冲破疾风从后刺来,燕衡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有感应似的旋身一躲。
那银枪错位刺入石基,赫然挑出一个窟窿,只剩一角碎末飞渣。
来人壮硕魁梧,一双擒杆的拳掌孔武有力,势要将红玉扳指撑开。
此人正是高柳。
只眨眼间,周围忽然冲上好多兵卫来将燕衡围住,纷纷一副戒备样。
高柳一手将高平卓夺入怀中护着,一手挥枪指着他,怒冲冲道:“打哪儿来的混小子?有手有脚正经工活不做,打小孩子主意!
尽做些丧尽天良的!”
祸乱忽遇安抚者
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混小子,燕衡差点没气笑。
他上前逼近一步,对准枪尖,与人对视,蔑声道:“高将军这是把我当贼了?”
他一动,周遭的人也跟着拔刀,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高平卓虽然人小,但也知道个是非,当即拉住高柳的手,忙解释:“爹爹,他不是坏人!”
高柳看一眼高平卓,依旧没有打消戒心,警惕道:“阁下是哪位?”
“说起来,高将军该给在下作礼的。”
燕衡面无表情,扫一眼不怀好意的“豺狼虎豹”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心道,好心没好报啊,早知道就不管闲事了。
说起好心没好报,他突然有点理解谢承阑了……
高柳将人上下打量一眼。
虽然这人一身贵气,身价不凡,但就怕哪儿来的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为了唬人搞了这么一身。
所以高柳不打算听他啰嗦,挥了挥手,直接发令道:“抓起来细细盘问。”
燕衡有些不耐烦“啧”
了一声,开始慢悠悠在袖口里摸索什么。
那些人见状以为他要耍什么花招,你看我我看你,皆愣住不敢上前。
高柳有些恨铁不成钢,就要让副将高捷亲自动手时,燕衡却掏出来一块玉石。
燕衡想也不想,直接把那块玉抛给对面,好整以暇揣起手,漠然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王封号元安。”
高捷惊疑不定接过来,看清是飞燕模样的白玉后脸色一白,当即递给高柳,小声道:“将军,是……燕家玉。”
高柳眉间闪过复杂,几经犹豫,还是收了家伙改了称谓,没了刚刚的趾高气昂,起手作礼,低眉顺眼道歉恭维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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