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果见大嫂还有些惊讶“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黄氏亲热笑道“娘一大早就往外跑,我就想着应该是你们回来了,刚才老远就听到你们在外面的声音,我过来瞧瞧,都说什么了,这么高兴”
“没说什么。”
张红果有些警惕,她是个聪明姑娘,知道自己眼下端的是二嫂的碗,对二哥两口子的事也很守口如瓶。
“还跟我生分呢,我在这儿都等了好半日了。
以前是嫂子不好,猪油蒙了心得罪你二嫂了,嫂子还想着哪日给你二嫂道个歉呢,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黄氏心里有些恼怒,还是笑着道,又了一下她手上的包裹,道“都拿啥回来了”
“没啥。”
张红果把包袱往身后藏,里头其实是罗美娘年前给她做的一身新衣裳。
“还骗人呢。”
黄氏抱着孩子凑过来,“跟嫂子说说,你二嫂两口子今年在县里肯定挣了不少,都是些什么情况,也让嫂子开开眼界。”
别张红果年纪小,她在县里这半年见过各式各样的客人,要是以前对黄氏这种死皮赖脸的行径还会处理不好,如今却很有经验了,她大声道“我不知道,大嫂要是想知道县里的情况,就问二嫂去”
罗美娘教给她的法子,要是有难缠的客人过来,就大点喊,喊到灶下都能听见,就有人过来帮忙了。
此时张红果声音响得外头经过的土狗都嗷嗷叫着,没片刻功夫就听到唐氏在隔壁吼道“就你事多,三儿昨日换下的尿布还没洗,还想等老娘给你洗啊”
黄氏怕婆婆,到底不敢再纠缠小姑子。
张红果回屋放下东西就不出去了,等到唐氏回来才跑去她娘屋里,口齿伶俐地把黄氏刚才问的说了一遍,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道“娘,你没听到大嫂那语气,她对我就没那么亲热过。”
“她娘家娘几日前过来一趟,娘俩在屋里嘀嘀咕咕个没完,后头人就变了。”
唐氏一语道破儿媳妇惊变的缘由。
不过,甭管别人心里有什么算计,唐氏对儿子两口子信心足得很,知道那两人机灵得跟鬼似的,黄氏想什么都没用,心里也一点都不担心。
说一回大儿媳,她就对张红果伸出手道“把银子交出来,你二哥说你嫂子给了你一个二两的大红包。”
唐氏要钱的架势就跟土匪似的,张红果嘀咕了一句“二哥就是个大嘴巴。”
才慢吞吞掏出一个她还没捂热的银锭子,满眼舍不得地交到唐氏手里。
又对她娘道“二哥二嫂刚才也给你钱了,怎么还想着我这里的。”
唐氏见闺女去了县里一年,回来口齿都伶俐多了,暗道还是老头子说得对,闺女跟在儿媳妇身边确实长进多,她道“你二哥二嫂给多少都是给我的,跟你没关系,小孩子家家的,放这么多钱在身上干嘛,我是帮你攒嫁妆呢。”
见张红果满脸不高兴,唐氏也不管,反正她今日就两件事,接儿子儿媳到家,还有就是收缴闺女的红包。
由于一回家就被她娘抢劫了,张红果吃过晚饭后,还跑过来跟罗美娘抱怨一通,当然,顺便也把黄氏那些话给说了。
罗美娘刚吃完晚饭,唐氏一早就把鸡汤炖上,罗美娘瞧着灶下还有擀好的面条,也不折腾,直接吃了鸡汤面,反正她最近都挺吃鸡的。
听小姑子抱怨过唐氏,又嘟嘟囔囔地说大嫂,罗美娘也只是听着,黄氏不就是想知道他们家内部的事情吗,就算被她知道了,她也占不了丝毫的便宜,罗美娘并不觉得这人能给她造成麻烦。
第二日罗美娘和张玉寒没去罗家,倒是先去了趟村长家。
罗村长是个顶好的长辈,上回说村里要供张玉寒读,之后每月都会托罗德金带一两银子过来。
说实话罗美娘和张玉寒都不想要这一两银子。
他们都知道村里的情况,要是南山村人人富得流油就算了,可村里现在还有穷得吃不了饭的,这钱拿着其实挺烧手的。
罗村长听他们说明了来意,沉吟了一下道“这也是村里对你读的支持。”
支持张玉寒读的事,罗村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是在和罗美娘的同族情分,或是愧疚于上回害得他们大出血才下的决定。
读人考出功名之后惠及家乡的例子,历史上比比皆是,可那都是有个前提,就是对家乡有深厚的感情。
以前在村里唱衰张玉寒的多,喜欢他的少,就没多少人说过他的好话,张玉寒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成长起来,对村人的情分也有限。
就是想着这样,罗村长才做出这个决定,村里为他读分出资源,做出牺牲和贡献,这点雪中送炭的情分总能打动他几分。
张玉寒又不傻,当然知道罗村长在想什么,这世上每一份索取,都会在将来的某日付出代价,天上掉馅饼的事实在不多。
再有,他性子里就是个独人,虽然如今在县学里也有几个交好的同窗,那都是基于这些人不会给他带来麻烦;上回村里遇事他愿意帮一把,也是因为放任不管反而会连累他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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