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殷无秽嘴上答应,却仍没有要走的意思。
容诀实在是精力不济,他丝毫不在殷无秽面前掩饰自己此刻的倦怠:“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可以再送咱家一程。”
殷无秽道:“我跟你一起再走一段路,等到了颐州我再独自返回京畿。”
容诀对这些都没有意见,他说了声“好”
,躺下准备睡了。
殷无秽替他掖好了被褥,确保他不会再着凉,又站了片刻方才转身离去。
不舍的思绪在心里细细密密蔓延开来。
除此之外,出宫一趟,相较于如履薄冰诸多限制的皇城宫阙,殷无秽更向往宫外无拘无束轻松自由的时光。
即便仍会有许多政事需要处理,即便偶尔也会和容诀意见不合,可是——
他还是,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啊!
少年的不甘,隐忍,克制,妄想,在这个萧瑟的寒夜彻底迸发了出来。
如果能和容诀一直远离朝堂就好了。
第9章
到达颐州,和太子顺利会晤后皇帝的诏令也跟着一并下来了。
容诀不消想,都能猜到皇帝说了些什么,除了解决难民暴动的嘉奖无非就是催促他们尽快回宫,既是对太子的看重,也是对他的忌惮。
容诀以为,太子也是这么打算。
却不想,太子竟还想留下。
容诀意外地审视了太子一眼,跟随他的目光将视线一并栖到井然有序热闹繁华的颐州城中,不少难民在城内找到了一份糊口的工作,吆喝叫卖,挥斥汗水,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容诀懂了,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享受到了收割成果的快感。
听着不明所以的人对他这位闻名遐迩的太子殿下交口称赞,久居东宫少有历练的太子哪里经得住这个,当即对拨银赈灾都热络了起来。
不过这事到底还是没成,皇帝将太子如珠似宝的看着,连同心腹大太监田顺也一并派了来,敦促太子回宫,太子只多逗留了一天便匆忙返程。
临回之际,他只来得及将赈灾银饷押运至颐州,尚未进行下一步的安排。
不过许是这段时日见惯了灾情后的欣欣向荣,回城当天的清早,太子还特意过去清点了一遍银饷,以防出了纰漏。
结果还真让他感觉出了不对。
倒不是银饷数目的问题,从京畿一路往灾民暴动的各州郡运送,本身就有损耗减少,押运官员也俱是太子信得过的属下,账目名册自是没有缺漏的。
只是,不知是不是起地太早,光照原因,太子瞧着那一箱箱泛着微芒的银锞子,总觉光泽不大对。
太子旁的能力且不说,可自幼长于天潢贵胄的皇家,对这些金银珠宝最是熟稔。
正当他蹙眉伸手要去拿起一块细细查看时,门外传来敲门的“笃笃”
声。
随即是田顺的一声:“殿下,该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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