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阴阳被山峰割成一块又一块的颜色,晚霞彩云浮动到苍山道的第一颗松树时,乔信苍从迷梦中醒了过来。
他倾听燕山景的烦恼,给燕山景把脉,还见了燕白和他的孙女观棋。
乔信苍的建议是:“把装死的姜岭揪出来,他没那么脆弱。
他只是怕老又怕面对失败。”
净山门事变,而掌门姜岭,却在装死。
燕山景觉得,她那么爱逃避,可能也是因为师兄的言传身教。
她逃避的是婚约,师兄逃避的却是他整个人生的失败。
长歌馆由于特殊原因,多年来只有长歌长老燕山景独自一人。
门庭冷落,唯有洗衣娘和洒扫大叔会上门。
其他武堂和长歌馆的情状截然不同。
他们的考核按月进行,选拔也是出一进一。
燕山景的师兄姜岭掌门,向来都很自豪他的安排。
他刚直要强,他上任掌门的时间并不长,但作为代理掌门却有几十年时间,多年来兢兢业业打理净山门,他最自豪的就是净山门的武学一代一代有条不紊地传递下去,且每个武堂的弟子都很有上进心。
然而,沧海长老垂垂老矣,争夺长老之位一触即发后,沧海馆弟子们便剑拔弩张,同门之谊近期荡然无存。
此后门派里的污垢再也藏不住,蜣螂般从缝隙中倾泻而出。
原来有那么多的弟子寻花问柳成风,私下拉帮结派,欺凌弱小,对上则是欺瞒、谄媚、贿赂。
在审理弟子的阶段,大师兄就扛不住压力,彻底病倒。
他这一病,危急攻心,经脉倒流,需要紧急闭关。
他不放心任何人,只放心燕山景,小他五十岁的小师妹,山字辈的最后一人。
后来那些人才自恃出身,纠集叛乱,也才有了燕山景在沧海堂大开杀戒的一幕。
燕山景替他料理完了,他可以不用装死了。
燕山景敲响姜岭的石门:“师兄,没事了。”
石门应声而开,颓废了半个月的姜岭走出来,看到活蹦乱跳的燕山景,干涸的嘴唇震惊地抖了一下,他摸了摸她的眉心:“你杀过人了。”
杀过人的眉心和没沾过血的眉心不一样?
燕山景坐在师兄旁边,她直白道:“我的未婚夫马上要找上门来,他一定恨我。
而我和小白打算去春拿山看看父母的坟茔。
净山门的事,师兄你另寻他人。”
姜岭喝着她带来的春日桃花酿,他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我多年经营,一夜成空。
一叶障目,我不过是树叶下可悲的鸣虫。”
他一把年纪伤春悲秋,燕山景不懂,她干脆利落道:“你是虫子而已,我可是要死了。”
桃花酿从手中跌落,姜岭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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