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虞忽然拉起燕山景:“快跑!”
燕山景被他拽向前,差点踉跄摔了,身后就是孩子们的笑声,和往下泼水的声音。
上了拱桥,二楼就成了一楼,窗口的孩子们见势不好,一哄而散:“要来抓我们了!”
燕山景甩了甩湿乎乎的袖子:“他们为何要朝我们泼水?”
“南理孩子,总是如此。”
姬无虞摇头,他料到了,几乎那几张圆乎乎的脸一探出窗户他就猜到他们想干什么。
“是婚礼习俗,南理人成婚会有孩子朝小夫妻洒水,意味着祝福多子多孙。
所以有些孩子碰到青年男女路过,就往下倒点水,那就不是祝福了——只是想看人狼狈而逃。”
姬无虞解释得一本正经,燕山景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原来如此。”
她也没话说了,姬无虞松开了她的手:“离我远些吧,幽阳谷人家多,保不准还有一窝孩子要往你我身上泼水。”
燕山景嗯了一声,背着手快步走开,她一回头,姬无虞愣住了,燕山景说离远些就离得很远,燕山景开怀而笑,继续往前走,她不用看,也知道他会跟上来。
姬无虞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踩水车。
水车上边的石头长了些苔藓,燕山景赤足踩在石头上,清晨她并未如何梳发,只挽了个松松的髻,她头顶芭蕉叶,绿盈日光洒在她脸上,她招手:“你来了。”
“嗯,我来了。”
姬无虞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溪水中的槐花打着转儿去了下游,他学燕山景的样子,也顶了一片芭蕉在头上。
“我和观棋之前在葫芦州划船,啊,你不认识观棋,她是我师父的孙女,也是我在净山门的好友。
我和她一人顶一片荷叶,有一次一只小青蛙睡在了观棋头上。
观棋一动不动任由它睡,直到观棋划完了船,摘完了莲藕,薅完了荠菜,青蛙都乖乖地待在她的头顶。
观棋把荷叶放在了岸边,我们乘着夜色回去,一路蛙鸣蝉叫。”
姬无虞伸手划水:“我和弟弟——哦,我有个小弟弟,他今年七岁,身体很不好,不爱吃药,我答应他陪他去找燕子,他才吃药。
那天燕子们大约有集会?我们在黄柳丝渡口看到了很多燕子,他很开心,我也开心。
他回去画了画送给我,我一直留着。”
燕山景微笑:“真好啊。”
“嗯,真好啊。”
姬无虞低下头清理靴子上淤泥的功夫,燕山景已泼来了水花,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姬无虞一抬头,清凉溪水兜了一头脸,他正沉浸这温馨美好时,燕山景居然拿水泼他,这怎么可以忍?
姬无虞自然不忍,两个十八九岁的人在溪水边打起了水仗,衣衫又湿透了,燕山景一时没站稳,从石头上摔下来,正压在姬无虞身上。
他摘掉她头顶的绿叶:“狐狸狡猾,燕山景脚滑。”
她今日白衣红披帛,他抓住了红色披帛,就抓住了燕山景的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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