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幽阳谷,再去春拿山南侧的芜鸢城祭拜她父母,之后她就和我回南理!”
姬无虞急切道。
他心里是这么安排着的,燕山景也是那么和他说的,去幽阳谷和芜鸢城她亲口说过,去南理则是他和她描摹南理风光时她随口答应过,姬无虞被舅舅逼急了,情不自禁合二为一,他听了崔霁的故事,心里忽然怕了起来,他盼着什么,口中就说出什么。
司朗拍遍栏杆:“那样也就罢了。
你坐,我们说说阿忧的事……我听了,实在吃惊呢,他居然会对你那样……”
燕山景对此二人对话一无所知,她坐在崔霁的边上,时不时给崔霁递个纱布,拿个剪刀,只是眼中发直。
燕山景不为司朗的态度烦恼,南理人衣裳都那么奇怪了,态度奇怪些又有什么关系?那是姬无虞的烦恼,不是她的。
她眼中发直为的是角落里蜷缩着的一个少年。
她不敢确认,也不敢相信,甚至不敢走近。
可那个人看起来实在很像……很像,很像她的弟弟,失踪许久的燕白。
但这事实在太凑巧,她深怕走近了不是希望落空,她不得不谨慎地坐在这里看着那少年缩成一团,痛苦万分地颤抖着。
丹樱花的效用影响了附近的乡民,不少经验丰富的猎户山人都失足跌落,此处病患哎哎苦吟。
巫医只能解疑难杂症,但接骨疗伤全是胡来。
崔霁一早就将裙下藏猫的黑纱巫医赶了出去,他这样文弱的医生也会不耐烦地吼着巫医离远点别添乱,倒是刀卫们力气大,能帮忙抬伤患,缠绷带。
崔霁领着燕山景靠近那少年,燕山景端着药碗走近他,少年衣衫残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燕山景喉头发哽,她伸手想拨开头发看看到底是不是燕家的小白,但崔霁睇她一眼:“钳子在哪里?他的肋骨断了好多根,我看看有没有伤到肺腑。”
燕山景匆忙找出钳子,崔霁匆匆动作着,少年因为疼痛一把抓住燕山景的手,晃动中,燕山景看清了他的面容,也听清了他的声音,他在喊——喊娘。
瘦得高高凸起的颧骨,疼得扭曲的声音,双管齐下,燕山景仿佛被钳子捏住了肋骨,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眼前的人,正是燕白。
少年在剧痛之下,神志有一瞬间清醒,他伸出手摸了摸燕山景的脸:“我不是在做梦吧……姐、姐姐。”
燕山景抚摸着他的额头:“是我,是姐姐。”
一年前,他找到她,见到她,第一句话也是这样,只是那时他潦倒却又朝气蓬勃,一声姐姐喊得很脆生,现在气若游丝,双眼失焦。
半夜过后,崔霁的大工程结束,燕白喝了安神汤药又晕了过去。
其间姬无虞也来看了燕白,他也觉得这很巧,舅舅居然正好捡到了燕白?
司朗回忆道:“我们根本就没看到他,是巫医养的猫踩到了他,我们才发现那堆枯枝败叶下有个人。
见死不救是造孽事,我们自然会救。
一群人里,他伤得最厉害。
巫医给他喂了很多吊魂的药物,他才有命跟我们上五蛇。
看来时也命也,这小子命大。”
燕山景诚心感谢道:“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了,晚辈也没有什么值钱物事能谢前辈你……”
她话没说完,司朗打断她,“人命怎么能用金钱宝物衡量?别有那些傻念头,你和阿虞好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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