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卸下防备,而谢殊均却着急忙慌地大步跨过来。
“菁菁,菁菁,你怎么了?”
想抬手想抱抱他,想告诉他没事,却只能无声地动动嘴唇,竭力忽视掉身体上密密麻麻的疼痛。
微不可见地动着嘴唇,而空气中仍旧只有她痛苦难忍的呼吸声。
谢殊均几步冲到她床边,跪在床上俯身注视着她,想要摸摸她,伸出去的手却不知道可以放到哪里。
她看起来,哪里都疼。
生怕触碰会加剧她的不适,只能指尖撩开她湿透的碎发至耳后,有那么一瞬间,谢殊均看到了古怪的画面,看到他们倒在血泊中,他努力像她伸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心骤然紧缩,好在指尖濡湿的触感唤醒了他。
可一闪而过的画面,莫名的,诡异的,却又真切令他恐惧。
“菁菁,你怎么了?”
看出她虚弱到说不出话,他手足无措,“我该怎么做,要怎么帮你?”
你抱抱我,抱抱我就好了。
她的嗓子像是被荆棘死死捆住,被扎的鲜血淋漓千穿百孔,只剩下痛。
沈菁看着他,努力勾起唇想要安抚他,却连嘴角都僵硬中带着微微的抽搐。
谢殊均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他不敢挪动她,只是侧身躺在她身边,虚虚环着她,脸颊贴在她的头侧,丝毫不在意她汗湿的头发。
“我在我在,我在这里陪着你……”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知道是说给沈菁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在谢殊均的陪伴下,沈菁如同一个强忍着不哭却看到家长的小孩,所有默默承受的疼和委屈都被拨开。
她的喉咙里逐渐溢出一声声呻吟,宣泄着她的痛楚,细碎的,却听得谢殊均痛彻心扉。
太痛了,痛到谢殊均产生幻觉,他甚至觉得他忘记了什么,又好像记起了点儿什么。
很矛盾,有意识到什么,脑袋里又毫无头绪。
谢殊均不再去想那些飘忽的东西,一颗心都放在拥着的人身上,看她在不知的苦海中挣扎,那种无力感让他同样痛苦。
朝阳安静地看着俩人,脑子里却又回想起谢殊均至死都没挨到沈菁的画面,血腥又凄惨。
它默默数着时间注视着他们,分分秒秒都漫长的仿若一个世纪,沈菁的呼吸渐渐平稳,而自重生至此已经过去了一小时十四分钟。
沈菁无力地瘫在床上,跟之前每一次一样,不,这一次更严重,她是真的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心里问道:“朝阳,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六月二十九日凌晨两点零八分,第四次重启时间为六月二十九日凌晨十二点五十三分。”
试了试张口还是没法说出声,只好再缓缓,在心里跟朝阳苦笑道:“怎么才过了一个小时多点儿?我感觉好久好久了。”
声音透着无力:“朝阳,我这次好痛啊,比前几次都要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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