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士一年四季都要着西装,只是厚薄可自行变化。
但女士,哪怕如今已是寒风凛冽的冬日,却依旧个个皆穿单薄且开叉颇高的旗袍。
不过,对于各位小姐、太太,这完全算不上什么问题。
她们往往只要裹上厚厚的大衣,出了戏院门,立刻钻进汽车里就好。
也因此卡尔登戏院的门外,一贯是车水马龙,到了最好的放映时间,常常能有百十辆汽车将附近的几条马路停的满满当当。
阮静筠今日下午出门前,便决定好要看傍晚的这场电影,因而内里穿得也是一条贴着曲线的深色香云纱旗袍。
早先太阳尚在,又是一路乘着出租车往来,她并未感觉到太多的寒冷。
直到此刻,暮色笼罩下,独自站在路边,却找不到一辆为她停留的车时,阮静筠方晓得自己实在「失算」。
即便家中的司机是阿怀送来的,她不想将自己的行踪过多的暴露,所以出门时不曾叫上,也应该提前嘱咐他到点来此接人才是。
可痴等着人群与车流慢慢散去也不是办法,阮静筠将大衣裹紧,沿着马路快步朝西走去。
然,她还没走出百米,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滴滴」的鸣笛声。
卅
身后汽车鸣笛声响起的时候,阮静筠并未在意,只是因为略微有些聒噪,她埋头走路的脚步便加快了几分,但不一会儿她就发现这个声音始终跟在自己左右。
偏头去看,是一辆车牌醒目的黑色别克,几日前在中央巡捕房门口被截上这辆车的记忆一下子闪了回来。
虽隔着窗子与夜色,并未看清里面的人,阮静筠还是毫不犹豫的收回了视线。
再一次提步时,她的脚下明显走得更加着急。
车内,梁孟徽盯着那个疾步走远的背影又看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她是真得想逃跑,方才出声道:
“停车。”
肩膀被扣住的那一瞬间,阮静筠其实并不觉得意外。
在她的记忆里,梁孟徽这个人浑身上下从来都是裹着厚厚一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的。
下意识的,阮静筠闪身想要躲避他的辖制,不料她才刚刚启动,却在下一个瞬间被梁孟徽翻了个面,而后强拽到了离他的怀抱更近的地方。
双臂撑在他的胸口抵挡更进一步接触的同时,她怒斥道:
“你要做什么!”
几乎同一时间,阮静筠听见了脑后传来自行车行过的声音,以及随之飘来的一句「抱歉」。
她立刻转头去看,这才意识到,梁孟徽不过是为了阻止她被旁人撞到。
一丝尴尬浮上心头,她收回瞪他的视线,闷声再一次想要推开他,可梁孟徽却依旧纹丝不动,甚至还将手臂又收紧了一点。
这下,算是证据确凿,勿管他刚刚是不是「好心」,此刻这人分明就想是要在大庭广众下轻薄她。
因而,下一声「松手」,阮静筠又斥得理直气壮了起来。
“你是双腿能跑得过汽车,还是脚背硬得过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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