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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到凌冽袭人的雨后草木香竞相飘荡萦绕,随越大脑宕机,下意识埋下头,挥手掀他:“你给我让开。”
顾泽眼眸低扫,能够看清的只有她乌黑柔亮的发丝和一个小巧发旋。
但他越瞧她越不对劲。
随越平常会羞会恼,会呛人会怨怼,但从来不会像这般畏畏缩缩,连抬头给个眼神都不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出了什么事?”
顾泽口吻笃定地问。
随越脑袋尽可能往深了埋,恨不得钻入地洞:“不要你管。”
相似的话语,顾泽第二回从她嘴里听到,照旧被刺得不轻。
他浓眉打结,面色黑沉下去,没有耐心和她多扯废话,伸手去掰她肩膀,想要她抬起头来。
随越瘦削的身板被他略微使出的力道晃动,眼看着就要死守不住。
她胸膛忽然翻滚一泓无力抗衡的憋屈与震怒,干脆也不躲了,直直地昂起脑袋,双眸怒瞪。
熟识的娇俏面庞再度印上视网膜,倒映的却是大不相同的画面。
顾泽清晰瞧见她脸上显着的血红斑点,难免一怔。
随越趁机挥动双臂,甩开他的钳制,眼圈抑制不住地洇散红晕:“你现在看见我这副鬼样子,满意了吧?”
顾泽绷紧下颌,眸底有暗流奔腾,晦涩不明:“走,去医院。”
随越才不肯听他的,瞪着他问:“你可以走了吗?”
顾泽似乎也是满腹愠怒,不由分说拽住她胳膊,厉声重复一遍,不许分辩:“去医院。”
“不要!”
随越尝试挣扎两次,发觉和以往每回一样无能为力后,委屈得泪花打转,一滴滴地夺眶而出。
她这次来北疆的运气比上回还要差上百倍,好像就没有一件顺利事儿。
先是一抵达阿勒泰就碰上了顾泽这尊行走的阎罗王,再是长达三个星期的腿脚不便。
她好不容易盼好了右脚,熬完了宣传片拍摄,不用再和顾泽朝夕相处,最最重要的脸部却出现了严重状况。
“我为什么这么倒霉?”
随越越想越憋闷,眼泪一串接一串地坠,不讲道理地质问,“我为什么一碰到你就会倒霉?”
顾泽被她突如其来的汹涌情绪堵得目色沉冷,胸口发闷,一时难言。
随越以前也会眼红,但在他面前逞强又执拗,咬死牙关也不肯哭出来。
更别提像这样失控到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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