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淳顿时有些欢喜起来:“那您这是夸我了?不揍我?”
惊喜来得太突然,不太真实。
“有鼻屎大的进步,又是过秋节,暂时不揍你。”
秦流西睨着他:“但下次再写成这样,你试试?”
她双拳一握,指骨咯咯响。
秦明淳小脸一白,呜呜,大姐姐好可怕。
王氏浅笑道:“好了,西儿你也别唬他了,读书写字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慢慢来吧。”
“我明白,母亲平日无事,若愿意,能教导他一下就是他的福气,若实在无空,那就避免他长残吧。
没有才华,这张脸就是他的后路了。”
语气有多嫌弃,这话就又有多狠。
王氏说道:“这男孩儿长于妇人之手也不行,这翻过年,就送他们去漓城的学堂吧。”
到时候,秦家人在外走动,也不会太打眼了。
秦流西是无所谓的,去学堂也罢,在家请西席也好,她都无甚意见。
“一道去给你祖母请安吧。”
王氏站了起来。
……
秦老太太的院子热闹得很,一大早就挤满了人,孙辈更是正给她跪下行礼问安。
秦流西一行出现的时候,各人视线唰唰地看过来。
谢氏一见她,就眼神闪躲,摸了摸鼻子,又感觉到疼痛了。
其余的长辈见了她,再对比身边的小辈,有些怅然和心情复杂。
秦家败了,从大到小的都从云端掉下泥泞,从贵妇变糟糠,从贵女变村姑。
可看到秦流西,她们又有种秦家并没败的感觉,她的脸上,从没那惶然无故的闪缩表情,也全然没有小家子气的畏畏缩缩,她身姿挺得笔直,脸上一派云淡风轻,眼神睥睨,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就觉得,一眼就被看穿了。
不敢直视,就偷偷地瞄,今日她穿的又是一套她们从没见过的湖蓝色新衣,裙摆绣了一些祥云纹,满头青丝只用玉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双耳只单耳挂了一只耳坠子,素淡寡净。
明明她们都穿上了新作的新衣,以最得体的装扮来请安,可跟秦流西一比,怎就有种被衬成绿叶的感觉呢?
王氏笑着向秦老太太行礼问安,说了几句节日里的吉祥喜庆话。
万姨娘也行了一礼,就跟小燕雀一样,站在了秦姨娘那边。
秦明淳则是恭敬地跪下磕头行大礼,那小礼仪,规规矩矩的,显然是被王氏私下开小课训练过。
秦老太太见了,心中既酸且伤感,长房不过两子一女,正宗嫡长子在流放,王氏这是怕着嫡子在西北那边受损,把情都寄到这小庶子身上?抑或是未雨绸缪,把长房的另一根给养扎实了,以防万一。
不管是哪一点,王氏都是无可挑剔了。
“起吧。”
这轮到秦流西,她也就是把手搭在腰间,屈了屈膝,请了一声问安便站直了,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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