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慈安不怎么出门,见着外头来来往往做着生意的客商,直有点害怕,低着头,加快步伐,一头闷子扎进了鸣春院。
鸣春院堂里大白天没什么人,安静得很,周慈安作为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很快惊动了管事的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娘”
,带着三两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就出来了。
“哪儿的天下掉馅饼,细皮嫩肉的雏儿自个儿送上门了?”
婆娘见着周慈安,眼睛好似放精光,用力往她屁股上一掐,“真真儿是水灵,还是个女学生?”
“我是来寻兄长的,我哥哥叫周宝尧。”
“宝尧少爷?!”
这婆娘敞开嗓子大笑起来,“我们宝尧少爷可是有好几个好妹妹呢,你来我们这儿可是来对了,宝尧少爷晚上来,可好好疼你呢。”
周慈安终于琢磨出不对劲了,扭头就往屋外头走,哪知那老鸨力气大得很,拧着周慈安的胳膊硬是给人拉了回来,“来了我们这销魂窟还想出去?真是白日做梦!”
“我真是周宝尧妹妹,我叫周慈安,我父亲叫周光潜。”
听到这儿,不等老鸨子再出声阴阳怪气,旁边浓妆艳抹的姑娘们抢白了先,“周家那位妹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要是周慈安,我就是宋少帅没过门的媳妇儿了。”
老鸨子发话“给我带下去!”
当即上来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架着周慈安往后院走,周慈安身体不好,用足了力气仍是没法推脱,一口气没上来,胸腔里开始发出管风琴般的嘶鸣。
她的喘症犯了。
这病发作,涨红了脸喘不上气的样子,倒是把老鸨子唬住了,“要死的赔钱货,怎么来鸣春院找晦气!”
趁着小厮松开手的间隙,周慈安打开包,寻找着自己的药,却被老鸨子一把将包打到地上,再拧一把周慈安的腰,朝着膝盖一踹,周慈安站立不住摔倒在地,用力往下扯旗袍领口,大口大口呼吸,指甲恨不得要抠进地板中。
鸣春院翠竹包厢里的贵客,终于注意到楼下的动静,“楼下怎么了?”
一旁的副官赶紧上前回话,“好像是有个姑娘喘症犯了,老鸨子打骂着呢。”
“喘症?”
宋劭文皱了皱眉。
“我这就去让他们消停些。”
“等等,t”
宋劭文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一双军靴刚踏上楼梯,宋劭文一眼便瞧见卧在大堂正中,被老鸨子拳打脚踢的姑娘正是周慈安,立即掏出配枪,朝着屋顶放了空枪,“都给我住手!”
堂下众人——老鸨子、妓女、打手、嫖客、路过看热闹的,立刻四散而逃,宋劭文几步下楼,走到周慈安跟前,捡起她的小包,从中翻翻找出一个瓷瓶,眼下已经被打碎,黑色的药丸四散,宋劭文抓出一把问她,“吃几粒?”
周慈安已经说不出来话,伸出四只手指比划了一下,宋劭文立刻把药丸塞进她嘴里,又把人扶起,倚在自己胸前,副官已经很有眼色地寻了水过来,顺着嘴角灌进,宋劭文轻轻拍着周慈安的背替她顺气,这般下来,这病状倒是终于缓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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