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她的黑色本子,目光总是跟着苏放的身体在移动,或笑或恼,或是佯装生气,董媛总是微笑着看着苏放,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我曾经认真想要看清她在写什么,但是她的字好像鬼画符一般,绕来绕去,根本看不懂。
并且最为奇怪的是,她平常写在卷子上的字并不是这样的。
上体育课的时候,董媛一个人坐在操场边上,坐在台阶上,靠在深绿的栏杆,无所事事地看着我和苏放来来回回在操场上闲聊绕圈。
董媛永远追随着苏放。
这期间倒是平静,除了我的心隐隐不安之外,只有董媛的目光在苏放的身上浮动。
当有一天我站在班门口,董媛笑眼盈盈跳进了我的视线中,金色复古圆形眼镜框如同一根针一样,直刺向我的双眼。
她伸出一只手臂来和我挥手,同时叫我:“陈煜,我有一道题想问你。”
我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她的眼镜框上,她眼睛本来就小,这眼镜框将她的眼睛衬得更小,框边将她的头发推了起来,额边处莫名翘起来一小撮。
我干笑了几声,看了一眼题,又是简单的基础题,很简略地回答:“看书,书上有。”
我没等董媛下一步发问,迅速溜回座位。
苏放正昏昏沉沉地睡觉,此时迷迷糊糊睁开眼,嘟囔一句,“班主任来了叫我。”
紧接着她又沉沉地睡去了。
我转头看向董媛,她正在认真地翻着书。
她翻一页,一旁的陈夏凉笑嘻嘻地给她合上。
如此反复好几次,董媛一瞪眼,狠狠将陈夏凉的手推开。
陈夏凉顿感无趣,转回去弄他的小玩意。
一旁的苏放睡得酣畅,甚至嘴角留下几滴口水,迷迷糊糊中抹在袖子上,换了个方向又睡着了。
这一派祥和证明着我的预感的荒谬,但是我心中隐隐觉得那个眼镜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苏放打算在明年的九月要留一头秀发,彻底告别高中的短发,带着长发飘飘开启她的大学时代。
从上初中开始,苏放和我的记忆中就只有短发,一头齐耳短发是标配,其他的发型总是鹤立鸡群,第一时间被年级主任抓出去剪头发。
我们对于理发师的要求永远是一样的,对于美反而没有什么要求了,记得初中的时候,苏放的刘海太长,直接被老师抓出去捡了个狗啃刘海,回来足足哭了好几节课。
作为长发第一步,她先用小夹子将自己的刘海掀了上去,正当她美美地欣赏自己光洁的额头的时候,过来问问题的董媛的头上出现了同样的夹子,同样的刘海掀了上去。
她的额头上满满的粉红色的痘痘,此时暴露在空气中,其中冒着乳白色的尖尖,下一秒就要喷涌而出一般。
而她头上的,那简单的,在课间中荡漾着粉笔灰的,粉色小夹子,其貌不扬,随处可见。
苏放向来粗心大意,看见董媛的眼镜框和小夹子的时候只是吃惊,并没有多想。
“哇哦,咱们俩买的一样的小夹子。”
苏放还挺兴奋,跟我讲她买的东西就是受很多人喜欢。
我扯了扯嘴角,附和地笑了笑。
过了几天,董媛脚上就换了一双白色运动鞋,偶遇在班门口的两个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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