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则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已经上午十点,她才来上课。
现代:王粲的家
我拜访王粲家的时候,明显她的父母很吃惊。
似乎除了我之外,没有什么高中同学来看王粲。
他们这样子说表示感谢的时候,我感觉我也不过是个薄情的人而已。
我和王粲的关系并不算差,前后桌还能说上几句话,她活着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看一下我这位高中同学,她死了,我也不是纯粹地来哀悼她。
高中毕业之后,我们每个人都在向前走,只有她停下了,于是我们就都忘记了,我们原来还有这样一位同学。
我专门请了四天的假来拜访,坐了火车,公交,兜兜转转才找到她家。
她家住的村落就只剩下一些老人,她家的房子早就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房顶上长满了野草。
不过村里的老人对于本村的人足够熟悉,当我说出要找谁时,老人们告诉我,他们一家已经移居到县城去了。
这一来二回,虽然走了不少的冤枉路,但是我终于是找到了她家。
门打开的那一刻,露出一个高大的身躯。
我抬头看过去,一张脸上沟沟壑壑,满布皱纹,头发却是乌黑发亮,多少显得有些怪异。
他一脸警惕地问:“你是谁?”
这就是王粲的父亲。
她家并没有多少哀伤的氛围,家里干干净净,沙发上摆着一排玩偶,一个约莫不到一岁的小孩子正坐在那里抱着遥控器啃,电视上播着动画片。
距离王粲去世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这个家没有什么哀伤的氛围。
也许这才是正常的状态。
在路上,我犹豫不决要说什么话才能安慰失去女儿的父母,现在看着苍老,皱纹遍布全脸却没有丝毫伤感的王粲父亲,我反而觉得自己提起这件事情太残忍。
王粲的母亲病了,正在卧室睡觉。
王粲的父亲给我倒了一杯茶,坐回沙发上看着他的孙子。
他用笨拙的普通话说:“谢谢你来看她,这么些年,也没人来看她。”
我还没有说话,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她躺在床上这么多年,就跟睡着了一样。
我和她妈都熬坏了。”
他若有所思地冲我说。
也是,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话放在父母身上也是同理吧。
对于家庭来说,她是个负担,不会说,不会笑,不会挣钱的吃钱机器。
人民币放在她身上,像是进了黑洞。
可是,我看向这个黑峻峻的老人,他的身上却是极度分裂的。
他爱他的女儿,可是有多爱呢?
他的确是很辛苦,辛苦工作了一辈子,可是这些钱,和当初我们的捐款,他有多少用在了王粲的身上呢?如果不是王粲母亲的坚持,他这幅表情,是不是在很多年前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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