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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打开了,房间太大,苏沧月举目望去,依旧看不见人影,面前巨大的刺绣台屏格外惹眼,蒲塘金粉荷花台屏,独有一支大荷花,半开半合、如梦似幻、翩然欲飞,仿佛跨进房门,会是另一个精致绝伦、仙气飘飘的世界。
深灰色中式立领套装的管家走出来,对着苏沧临说道,“苏先生,见羲说在这么大的日子里,您用这件衣服骗他、折辱他,是因为他是个好欺负的瘫子么?”
“不,”
苏沧临把被妹妹挽住的胳膊放下,恭敬垂在西装裤中缝位置,低头回话,“绝没有那个意思。”
身板单薄的苏沧临讲话声音不大,他甚至还来不及进一步解释,房间里又传出来低低的咳嗽声。
这一次听的更加清晰,那低低弱弱的咳嗽声,好像一位老人家,想用力用不上,夹杂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后背的声音,难道,这人是被气成这样的么?听声音好像快被气死了……
苏沧月正在自由自在的想象,身边哥哥居然扶着腿慢慢跪了下去,她沉稳内敛的哥哥,为什么要给宋见羲下跪?是因为那件礼服么?
“管家,麻烦您转达,我的眼睛,这两年视力下降的特别多,做衣服十分吃力,这几个月疼的厉害,一直流眼泪,没办法完成见羲少爷的礼服,剩下一小部分活儿我让妹妹完成的。
我妹妹苏沧月是苏家的人,不是外人,她的手艺是得了真传的。
绝没有故意欺骗的意思,真的出于无奈,请见羲少爷不要生气,保重身体。”
言语恳切,态度卑微,真正令苏沧临恐惧的人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宋图南,所以,他才会腿软下跪解释、赔罪,希望事情可以尽快平息。
“苏先生,您知道这绝不是一件普通的衣服,苏家手绣的招牌,见羲也不希望它倒在您这一代,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望好自为之,爱惜羽毛。”
讲完大道理,管家转身进去传话。
苏家兄妹一个跪一个站,t就那样在宋见羲房门口,周遭安静下来。
即使是房门外,仍可看出来这间华美厢房陈设极其奢华讲究,不仅一尘不染、光洁如新,甚至还隐约有淡淡檀木香味传来,令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
但在别人家里等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跪着等,苏沧月虽然没跪,但她哥哥只穿衬衫和一件西装,却是可以看见他鬓角滴滴答答居然在流汗。
苏沧临并不是体格壮硕的人,此刻流汗绝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紧张和害怕,苏沧月心疼哥哥,弯下腰双手去搀扶哥哥,低声劝说,“哥,你起来,非要跪的话我来跪。”
心情郁闷,没有拉起来哥哥,她撅着嘴巴不情不愿缓缓跪下来,赌气朝房内讲话,“衣服是我做的,不关哥哥的事。”
“咳咳咳……咳咳……咳咳……”
女孩子娇娇柔柔的话一出口,房内那位又开始咳。
一声弱似一声的咳嗽好像马上会断开,听了让人焦急,好想过去拍拍他,甚至替他大力咳几下,免得他这样徒劳无功,咳上一天恐怕也咳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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