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还不饿,嬷嬷先下去用饭吧。”
吴嬷嬷答应一声,只好先下去了。
眼看过了酉时,天色越来越黑,萧起庭不禁有些担心,刚要命人去打探,沁芳轩的院门突然被人推开。
夜色中,云朝一脸疲惫地走进来,萧起庭连忙迎上去:“怎么才回来,静瑶怎么样了?”
云朝“啊”
了一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哦,林舒堂一直陪着,想必已经回到侯府了。”
“见到父皇了?”
萧起庭握住她的手,搓了几下又放在嘴边哈气。
“见到了,不过父皇什么也没说,让林世子把人带走。”
君无戏言,何况是谋朝篡位这种事,任何一个在位者都不会姑息。
“饿了吧?先吃饭。”
萧起庭扶着云朝进屋,给她舀了一碗参鸡汤,还细心地撇去了浮油。
云朝解衣净手,捧着汤碗叹了口气:“静瑶还怀着孕,我真担心她想不开出什么事。”
“有舒堂在,不会有事。
倒是你,从进门起就魂不守舍的。”
“你看出来了?”
云朝抿了抿唇,“出宫后我去了一趟诏狱。”
怪不得她回来得这样晚,按惯例,徐氏今夜子时就会被赐死,她这个时候去,应是去替静瑶带话。
“父皇有旨,不许静瑶去诏狱探望,我便替她走了一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徐氏她……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云朝放下手里的汤碗,将今日与徐氏会面之对话缓缓道来……
彼时他们刚出宫,萧静瑶执意要去诏狱看一看徐氏,然而庆文帝有令,行刑前母女二人不得见面,萧静瑶便取了自己的耳坠子让云朝带进去。
天还未黑,牢狱里还算明亮,徐氏正坐在一面铜镜前梳妆。
大齐律例,被处以极刑的犯人,无论身犯何罪,行刑前都要整肃仪容,算是在这人世间最后的体面。
徐氏穿着白色的中衣,旁边放着一套迭得整整齐齐的灰青色交领长裙。
待梳好发髻,插上一支木雕花簪,才站起身来,看向云朝:“煜王妃今日是来送本宫一程的?”
云朝不想与她多说,只从袖中拿出那对耳坠子来搁在一旁:“这是静瑶让我给你的,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她的母亲,今生缘浅,只能下辈子再做母女。”
见到那对耳坠子,徐氏顿时流下两行泪,将坠子拿起紧紧握在手里:“请转告她,是我对不起她,过了今日,就权当没有我这个当娘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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